早上去上衙,他手中拎着个木箱子,有人见了就问道:“武阳伯,这是何物?”
贾平安打个哈欠,“这是国粹。”
这玩意儿说是国粹也没错。
晚些他在百骑点个名,看了今日的消息,把任务分解下去就解脱了。
“某求见武昭仪。”
消息传到宫中,武媚咦了一声,“我记得这是他第一次求见吧?”
张天下点头,“怕不是有事。”
“不会。”武媚起身,“他若是有事不会求见我,而是会把消息传进来。”
张天下羞愧,“奴婢愚钝。”
晚些到了前面,贾平安说道:“臣已经做好了消遣之物,还请昭仪试试。”
试试就试试。
武媚莞尔道:“那便听你调遣。”
“弄了桌子来,再弄了凳子,要椅子,就是有靠背的。”
“桌子上太硬了些,弄一块布铺着。”
一切就绪,贾平安打开木箱子,把麻将倒在桌子上。
“这是何物?”
武媚有些好奇的拿起一块麻将。
“请昭仪坐下。”
贾平安又叫了两人坐下,开始介绍规则。
晚些……
“幺鸡。”
“吃,一二三。”
“东风。”
“碰!”
一个时辰后,贾平安起身,“臣要回百骑了。”
武媚抬头,面无表情的道:“坐下。”
“臣……”
“继续。”
半个时辰后,贾平安起身,“昭仪,你如今有孕,每日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否则对孩子不好。”
武媚这才作罢。
当晚,李治吃了晚饭,然后在宫中溜达消食。
“陛下。”萧淑妃就像是幽灵般的冒了出来。
“朕今夜有事。”李治本想和爱妃共度良宵,但一想到萧淑妃满嘴的邪祟,就觉得膈应,“改日吧。”
萧淑妃幽怨而去。
“陛下。”
王皇后那边来人了。
“朕还有事。”
所谓后宫三千自然是个笑谈,但帝王的女人多却是不争的事实。
到了晚上去哪睡,刚开始帝王可以遵循身体的本能反应,但后续多半就变成了政治考量。
你想睡谁不是看你喜欢谁,而是要考虑对方身后的势力,要做给别人看。
于是敦伦就变得不单纯了。
为何不能随心所欲呢?
李治觉得帝王很累。
但王皇后最近和外面加紧了勾结的力度,宫内不断劝说他立陈王为太子,宫外的长孙无忌等人也在施压。
可朕才多大?
朕才二十多岁,你等就想让朕立太子,这是盼着朕早死呢?
作为帝王,博览全书是必须的,特别是史书。历代帝王都把史书当做是帝王教材,让子孙仔细研读。
先帝说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你看看史书里的那些帝王,除非是短命的,否则但凡早早就立了太子,不是太子倒霉就是帝王倒霉。
为何?
因为猜忌。
太子会有自己的一套班底,渐渐羽翼丰满。而权力将成为父子之间的筹码,渐渐的把父子情义消磨的干干净净的,最后成为对手。
远的不说,前隋的太子杨勇就是被自家老爹杨坚给猜忌了,最后沦为冷宫中人,被弟弟杨广弄死。本朝的第一个太子李建成被自家兄弟,也就是李治的老爹干掉了。
随后太宗皇帝也没好到哪去,看看李承乾这位大哥,当初立他为太子时,先帝是何等的疼爱,何等的信重。可随着时光流逝,父子间在权利的作用下变成了仇人,最终兵戈相见。
“这是逼朕!”
李治眉间多了冷意。
到了武媚的宫殿外,李治刚想进去,就听到了哗啦的声音。他摆摆手,示意别急。
“九筒。”
“吃。”
“七万。”
“杠!”
“杠上开花,哈哈哈哈!”
“昭仪,武阳伯说了,不可激动,不可兴奋,淡定。”
这是什么东西?
李治走了进去,只见一张桌子四面坐着人,武媚、张天下,还有两个宫人。而桌子上一堆小东西。
“你有了身孕还这般闹腾,不妥。”
李治板着脸,武媚起身请罪。
“这是何物?”
“麻将。”
“一看便是游戏,让人沉迷于其中。”
李治的眼中有厌恶之色。
“陛下,要不……试试。”
“朕不喜此物……”
晚些……
“红中。”
李治举手,“慢!”
他初学,要看看牌。
“朕这个……混一色,胡了!”
他伸手,其他三人给钱。
“陛下。”
李治没搭理。
“陛下。”
叫魂呢!
李治皱眉,“何事?”
王忠良说道:“陛下,子时了。”
子时之前就该睡的,可现在皇帝却打的废寝忘食。
李治有些遗憾的起身,然后吩咐道:“这是玩物丧志!”
武媚低眉顺眼的应了,然后说道:“陛下不来,就不打。”
这个……好像可以!
李治干咳一声,“歇了。”
王皇后正在等着皇帝来,可来的却是个宫人。
“皇后,陛下在武昭仪那边歇下了。”
王皇后皱眉,“那贱人肚子大的吓人,陛下为何在那歇下了?”
按照宫中的规矩,女人有孕了,皇帝时常去探望一番没错,但不会留宿,否则……
“那贱人好大的胆子!”王皇后怒了,“她竟然不顾孩子的安危,果然是个狠心的贱人!”
第二日,王皇后叫了人来。
“去看看那贱人可是躺着了。”
“皇后,那贱人正在喂鱼呢!”
她竟然无恙?
王皇后觉得不可思议。
“难道昨夜他们……”
若是没敦伦,那皇帝为何留宿在那边?
“说是什么游戏,让陛下沉迷了。”
王皇后不解。
“皇后,奴去问了医官,医官说有房中术……能让女子孕期也能伺候男人。”
呸!
王皇后呸了一口,然后使个眼色。
蔡艳低声道:“奴已经弄来了。”
干得好!
王皇后想着自己也学学所谓的房中术,说不得还能重新让皇帝宠爱自己。
“你出宫一趟,去问问……太子之事如何了。”
蔡艳出宫时,习惯性的看看左边的偏殿。
“……你给了物体一个力,这个力不会消失,而是转化了,别想着消失,特娘的,尉迟循毓!站起来!”
呯!
偏殿里传来了抽打的声音。
“站好!”
外面,郝米拿着一支炭笔在记录着,不时看里面一眼。
“力是基础,打个比方,你上阵厮杀,怎么砍杀才最省力?那些老卒会告诉你,最好的法子就是以腰为点发力,力量大,而且还不累。为何?这便是你等今日要去琢磨的道理,明日交来,胡乱写的,严惩!”
下课了,李元婴走在最后面,等贾平安出去后,才跟了过去。
“先生,最近有人在造势,说陈王敏而好学。”
“别管这事。”贾平安很严肃的道:“你是宗室,干涉这等事就是犯忌讳。”
李元婴笑了笑,“本王自然无所谓,可先生……听闻先生和宫中的武昭仪很是亲近,若是皇后得势,那位武昭仪怕是不妙。”
这是提醒。
李元婴潇洒而去。
贾平安却笑了笑。
回到百骑,邵鹏面色凝重的道:“皇后收了陈王为假子,此事板上钉钉了。随后定然是立太子,小贾,你和武昭仪亲近,怕是会被连带。”
贾平安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随便。”
所有人都看到了皇后会得势,却忘记了帝王从来都不喜欢太子。
在贾平安看来,这不是得势,而是敲响了长孙无忌和王皇后等人的丧钟。
哥稳如泰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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