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尉迟还是觉得心里不踏实,问道:“将军,朝廷真地让我们如此做事?我们帮着党项把银行、公司开起来,真地是帮着朝廷做事?将来可不能治我们的罪啊!”
范祥沉声道:“你只管回去安心做事,不需要担心这些!此事不只是李机宜,秦州一起参与,你担心什么!事情做好了,党项境内开始开公司的时候,我自然会派人前去。不过你记住,我们开的公司你只要心中有数,帮着给些便利,容易赚钱就好,不要来往过密。”
病尉迟连连点头:“我明白,我明白,只是给些便利,别人知道了也无非是我们兄弟贪财而已。如果事事都在一起,反而让番人疑心!”
“你明白就好。此事做好了,你就是朝廷功臣,将来少不了你们兄弟的好处!”
对党项的经济战,徐平已经全权委托给了范祥,他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抽不出身来。或许道理上范祥想得不如徐平明白,但他敢下死手,做事更加果断。
又叮嘱了一些开银行、公司的具体事项,李璋才和范祥让亲兵带病尉迟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风雪里,李璋问身边的范祥:“通判,你觉得这人能做成吗?”
“他?只怕不成!”范祥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他跟着郑主管和刘主管学,我在一边也看了,这人有些小聪明,但事情看得不通透。若只是靠他,番贼的银行和公司有可能开起来,但规模大不了,对我们好处有限。费了这么多功夫,把党项搞得天下大乱才好。”
李璋叹口气:“聊胜于无吧,谁让我们只有这么一个人能用呢——”
范祥笑道:“机宜,你这样说就有些丧气了,我们可不只是他一个人能用。你难道忘了他们是兄弟两人,这个病尉迟就只是个跑腿的吗?”
“通判是说童大郎?那人有这个本事?”
“当年在河南府,童大郎可是在经略的眼皮底下,做出了那一桩大案。虽然是机缘巧合,怪当年孙沔太过贪心,但他能做成,就说明这人没那么简单。机宜,孙沔这些年在岭南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可不是个好相与的。童大郎当年能占孙沔的便宜,番贼那里能跟他斗的人并不多,我们只要在背后加一把力,说不定他就能把兴庆府闹个天翻地覆!”
李璋来了兴趣,对范祥道:“若是如此,我们也要好好准备一番。通判,你说我们向番贼那里卖什么东西好?又要赚他们的钱,还不能够资敌。”
“人无非是七情六欲,只要在吃喝玩乐上面下手就是了。首先一个是酒,今年秦州收了不少高粱,再破费上些陈麦,酿成烈酒卖到党项去。其他的,无非是绫罗绸缎,三司铺子里诸般好玩的,好吃的,使劲卖就是。让党项人吃到肚子里,玩闹了,我们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