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不平收回绣春刀,看着刀身上密密麻麻犹如针眼的凹点时,不禁有些后怕,拂尘若是刺中郭栾,说不得他整个胸口都被洞穿!
哪怕是自己出手挡住了这一击,强大的力道还是让郭栾差点没命。千面人荆观死了,死在了以命换命的郭栾手下,真真正正的一刀两断。
“夺魂三刀,果是不凡。”
汤不平佩服郭栾的本事。
郭栾平息着体内翻滚的气血,缓缓说道:“我之所以赢下来,是因为他没有舍命相搏。你记住了,生死对决中,求活不得活,置之死地——方有生。”
汤不平看向荆观,郭栾说的并没错,自己与安全局人手的出现,让这个人无法全无顾虑地搏杀,他想活着离开,所以,他死了。
“不好了,快救救小寒。”
林昭雪慌张地喊道。
郭栾顾不得伤痛,连忙跑到房间里,看着小寒一脸通红,正在撕扯自己的衣服,双眼魅丝,气喘娇娇,不由喊道:“春毒?”
林昭雪着急万分,道:“师父,快想想办法啊。”
郭栾连忙命人抬冷水过来,这可急坏了林昭雪,连忙阻拦:“师父,如此冷的天,如此烫的人,用冷水激发,岂不是留下病根,他日纵好也无气力?”
郭栾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怒吼道:“你说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你让我去哪里找个男人去?”
林昭雪转头看向汤不平,郭栾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汤不平抱着刀的双手松开,轻轻向后退,道:“你们别看我,我还有事,先走……”
“给我回来!”
郭栾一把将汤不平抓了回来,双眼通红:“你娘的是不是男人?”
林昭雪见状,连忙将半昏迷的郭旭背了出去,孙氏带着孩子也跑了出去。
汤不平挣扎,连忙推开郭栾,慌忙之中喊了句:“外面兄弟多的是,要不你都喊进来,我真有事……”
都喊进来?
郭栾气得脸发青,不由分说,抢走了汤不平的刀,然后恶狠狠拍了汤不平胸口两掌,咬牙道:“这是我亲侄女,她要出了意外,我要你的命!”
门关了。
汤不平想逃,可小寒已抓住了汤不平的手,一双眼如桃花,樱唇微启,含香透人。
“都给我滚开!”
郭栾拿出了腰牌,看着想要靠近的安全局人,厉声喊道。
安全局人看到腰牌,又没听到汤不平的呼救声,倒是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十分识趣地退到了外面,处理残局,这里可不只是有一个千面人荆观,还有被郭栾杀掉的土财主,不过那是在前院。
林昭雪正在安抚孙氏与孩子,郭旭幽幽醒来,见郭栾在这里,刚想问话却发现女儿小寒不在,不由着急起来。
郭栾咔嚓折断了树枝,对郭旭说道:“不用担心小寒,我给你找了个女婿,很厉害的女婿……”
马射结束了,黄昏来了。
赵家。
商人赵大宇并没有前往教场,而是待在家中等待消息。
管家赵力慌乱地跑到大厅,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起来:“东家,大事不好,赌坊被安全局和羽林卫封禁了。”
“什么?!”
赵大宇跳了起来,惊恐不已,连忙问道:“那我们押在赌盘里的钱呢?”
赵力无法回答。
梁文星匆匆拜访,看着面色苍白的赵大宇,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自己与赵家为了稳住大盘,为了最后押注的逆转,投进去了全部家财。
这若是崩盘了,或是被查禁了,那这一家老少,都没活路了。
“去找曹国公!”
赵大宇喊道。
这赌盘是曹国公李景隆让开的,现在出了问题,他必须负责。
赵大宇、梁文星尚未到曹国公府,就看到了数十人围在其门前,叫嚷着让李景隆出来,可曹国公府大门紧闭,毫无动静,这些人也不敢擅闯府邸。
“这些人都压上了自己的身家。”
梁文星心都在颤抖。
赵大宇想哭却哭不出来,眼下最重要的是将钱财抽出大盘,保住自家十多年的积蓄。
大门开了,曹国公府的管家李斛看着众人,喊道:“赌盘一事是曹国公提议的,但在这之后,曹国公就退出了赌盘,转给了莲花桥的刘二德手中,这都是有文书的,你们要找,去找刘二德,与曹国公府无关。”
“胡说,是曹国公让我们参与的!”
“曹国公只说会参与,可没说自己操盘啊。再说了,开赌坊毕竟违背朝廷禁令,曹国公思来想去,不仅退出赌坊,还去找皇上请了罪,现在闭门谢客,谁敢胡来,就把你们打出去!”
“你们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啊!”
“是啊!”
“曹国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