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一定得先于屠神使者,找到那个东西。
眼镜青年看了看白毛貂,又看了看我,显然也没听明白几百年前到底是什么事儿,可也确定自己的弟弟没干有辱家门的事情,所以一把就把白毛貂给抱住了:“跟哥回家吧!咱妈——咱妈想你!”
白毛貂无动无衷,偏着头,像是在寻思着什么。
眼镜青年有点着急,显然为了之前不分青皂白就打了它的事情心虚:“做貂,心眼儿不能这么小,我又不是故意的。”
白毛貂丝毫不为之所动,只干涩的答道:“我是曾经想回去,可盼的时间太久,真正实现,就跟想象之中不一样了,更何况……”
它看向了小心翼翼把玫瑰糕加热切块的老太太。
更何况,它已经把这里当成家了,缺失的温暖,在这里给补齐了。
“那也不行。”眼镜青年说道:“咱妈生你养你,你这命都是咱妈给的,知不知道,雷劈不孝?”
白毛貂自然知道,这一次,它跟老太太的缘分,大概就到头了。
这个时候,老太太已经把玫瑰糕给整理好,端了上来,喜滋滋的说道:“你尝尝,味儿变了没有!这么多年了,水都不敢多加一滴,就怕淡了,你尝不出来!”
白毛貂拿起了糕,吃的津津有味——其实,这些年来,它大概每天都在吃,只是,是在老太太看不见的地方。
“慢点吃,”看着“小孙子”吃的这么香,老太太别提多高兴了,一只手摸了摸“小孙子”的头顶:“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小孙子”咧嘴笑了,可是,眼里有泪光一闪而过。
“那个……”眼镜青年犹豫了一下:“老太太,我呢,找你大孙子有点要紧事儿,很快就会再回来的!”
老太太一听,顿时就愣住了。
亓俊也忍不住了:“哎,这祖孙才刚重逢,就要把人带走,是不是也太残忍了?”
眼镜青年眼神一凝:“说谁残忍呢?我妈她都——对我妈来说,不残忍吗?”
生身母亲,也等了几百年,眼看着,等不到了。
而老太太看向了“小孙子”,犹豫了一下:“他们——要带你去哪儿?”
“小孙子”把嘴边玫瑰糕的渣子抹下来,笑眯眯的说道:“是有一点要紧事,不得不去。”
老太太的手攥紧了:“那,什么时候回来?”
“小孙子”思忖了一下,肯定的说道:“很快——这一次,说话算数。”
老太太盯着“小孙子”,眼睛一眯:“那就好,那,奶奶等着你回来,不过,你记住了,可千万别跟上次一样啦!奶奶这一次,怕也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小孙子”从桌子上跳下来,点了点头:“我说话算数——你记着,天阳下山,先吃绿瓶子里的药,吃完了饭,再吃白瓶子的,可千万别搞混啦!。
老太太眯着眼睛点头:“知道知道。”
我看见,桌子后面的药盒,整整齐齐的。
也许,这些年来,都是“小孙子”在提醒她吧。
“小孙子”第一个出了门槛:“我走啦!”
老太太送出来,也摆手:“到了地方,来个电话!”
我们一行人出去,几个灰家的叹了口气:“老太太怪可怜。”
“现在还蒙在鼓里哩!”
不一定。
白藿香也转过脸,看着老太太紧紧扶着门框的身影,说道:“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
灰家的一愣:“什么意思?”
白藿香答道:“你们没听见,老太太刚才说的是什么?”
老太太说的是,“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
她只是老了,并没有傻。
她心里清楚,孙子不可能这么多年,还是照片上那个模样。
走在前面的白毛貂没听到这些话。
人是会长大的啊。
它得到了外丹,化人的时候,变成的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小男孩儿。
它是忘记了,还是故意的,说不好。
不过,老太太八成,已经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