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左手一个孩子,右手一个孩子,左边哄哄,右边逗弄……
“什么?以泪洗面?”
重新生龙活虎的苏荷忍不住笑了起来。
谣言不攻自散,贾平安陷入了奶爸幸福的烦恼中。
……
早上带着奶香味去百骑,这是贾平安的日常。
“今日的消息在哪?”
一进百骑,贾平安就开始查看消息。
这就像是后世每天到单位后拿一份报纸,惬意的和同僚扯扯淡,看完后再开始工作。
可今日有一条消息让他神色肃然。
“我进宫一趟。”
他急匆匆的进宫求见。
君臣正在议事,李治接到贾平安求见的消息,第一反应就是外面出事儿了。
贾平安进殿,禀告道:“陛下,百骑在龟兹的眼线发来消息,龟兹宰相那利和龟兹王布失毕反目。”
长孙无忌瞬间做出了反应,“布失毕和那利当年被擒,后来归降。可龟兹并非都督府,依旧是布失毕在治理,陛下,此事不可小觑,若是龟兹内乱,西域局势将会剧变,当去查探。”
李勣也起身道:“龟兹在西域要紧,若是龟兹出事,安西处处皆变。焉耆、疏勒,乃至于于阗都会跟着观望。陛下,大唐在西域的治理并未深入人心,一旦有人登高,随即就会处处烽烟。”
李治点头,“朕知,安西都护府那边如今只是军队驻扎,并未直接治理。其后朕自然会想法子。”
这是个善于学习的帝王。
长孙无忌说道:“陛下,老臣以为要尽快打听到消息,另外,最好派人去震慑一番,老臣举荐礼部尚书许敬宗。”
让礼部尚书去震慑,堪称是被子里放屁——可文可武。文能安抚,武……大唐没有弱鸡文官,老许提起刀也是一条汉子。
这个建议无可挑剔。
但李治还是看了舅舅一眼。
废后势在必行,而他需要心腹来帮衬。
舅舅让许敬宗去西域,这便是想弄走他的心腹,想拖住废后之事。
一举两得!
果然不愧是舅舅!
但朕不怕这个。
李治点头,“舅舅此言甚是。如此,可令许敬宗去西域看看,若是不妥,安西都护府协助。百骑也跟着去。”
长孙无忌心中一惊。
百骑也去,雉奴这是在防备老夫吗?
此去西域遥远,路上发生点什么意外,老许说不得就成了黄鹤,一去不复返。
我去?
贾平安想到家中的两个嫩娃娃和两个刚生产没多久的婆娘,就有些打退堂鼓,“陛下,臣……”
“住口!”
李勣冷冰冰的喝住了他,“你和敬业交好老夫知道,可此去何等的要紧,敬业做事毛躁……”
咦!
李勣这话不对啊!
贾平安觉得不对,李治却觉得他对孙儿太严苛了。
“为何不能去?”李治笑道:“李敬业虎背熊腰,随侍朕时,朕看着格外安心。这等悍勇之士就该不时出去厮杀一番……大唐也是如此,久不动刀兵也不妥,莫要让刀枪生锈,旌旗无光!”
“是!”
李勣再看了贾平安一眼,眼中有告诫之意。
啥意思?
晚些散去,贾平安去寻了李敬业,“赶紧的,回家收拾东西。”
“去哪?”
李敬业一脸兴奋。
“西域!”
“啊!”
李敬业站在那里发呆,“那边……兄长,那边的胡女甩屁股说是比长安的还好?”
“赶紧!”
李勣随即就令人来寻他,李敬业也跟着去了。
尚书省中,李敬业拿着李勣经常操练的马槊在耍。值房里,李勣目光温润的看着贾平安。
“你先前可是不想去?”
“是。”
老李难道有读心术?
贾平安被吓了一跳。
“你家中刚有了孩子,留恋不去不足为奇,可你要知晓,军令如山!”
李勣的眼中陡然多了厉色,“先前你若是说不去,你可知会如何?”
贾平安摇头,“被呵斥?”
李勣冷冷的道:“你以为陛下是你兄长?那是陛下的令,岂可违背?今日你裹足不前,明日他装病不去……”
“可我就是个普通百姓出身,我第一想着的是妻儿,是自家的小日子,其次才会想着大唐。”贾平安苦笑。
“但你是官!”
李勣淡淡的道:“当年先帝令老夫去叠州,老夫出宫连家都没回,当即出发。”
那时候你正在被先帝猜忌好不好。
我就是个小虾米,李治猜忌我干啥?
“今日开口,遗祸无穷!”
李勣狠批了他一顿,抬头,眼中瞬间就多了怒色,几欲喷火啊!
卧槽!
谁在外面激怒了老李?
贾平安回身,就见李敬业把马槊插在地上,用力去撇杆子,把杆子瞥成了半圆形。
马槊最麻烦的就是打造杆子,手续麻烦,时间麻烦,一般人你弄不起。
李勣的马槊自然不是凡品,可此刻却被李敬业当做是玩具在折腾。
“英国公,我先回去了。”
贾平安赶紧开溜。
“砰砰砰砰砰砰!”
回到家中,贾平安说了此事,卫无双觉得挺好。
“郎君去立功,妾身在家中管好家,等郎君回来。”
苏荷也躺在床榻上信誓旦旦的道:“我一定为郎君日日祈祷。”
可我的崽啊!
贾平安真的舍不得两个孩子。
“少吃些!”
贾平安告诫道:“别等我回来你变成了个大胖子。”
苏荷坚定表态不会。
表兄让他放心去,至于他自己,最近在钻研弹劾本事。
贾平安为朝中的君臣默哀了一瞬,接着去寻了高阳。
“去西域?”
高阳的脸明显黑了。
“可能不去?”
果然,看似最彪悍的高阳却最不舍。
“你说呢?”
高阳起身,“西域太远。”
这一去一年以上,再回来两个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至少说话没问题。
到时候喊我叔叔?
贾平安纠结了。
“郎君。”
贾平安觉得自己就是橙子。
一个大大的橙子。
然后高阳……
“郎君,难道我就不能有孩子吗?”
高阳在喘息着,眼神坚毅。
“没有定然就是少了。”
贾平安走出卧室时,面色惨白,脚步蹒跚。
肖玲面红耳赤的指指里面,有侍女准备进去收拾。
“那个……”
贾平安指指肖玲,“暂且别进去!”
高阳此刻正在进行的事儿外人不宜观看。
肖玲感激的道:“多谢武阳侯。”
她指指贾平安的脚,“要不……杵个拐?”
“用不上!”
贾平安很坚定。
但脚软依旧。
出了这里,还得去和兄弟告别。
最后他觉得自己形销骨立,站在长街上感慨着:“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愚夫……”
“小贾!”
许敬宗来了,看着灰头土脸的。
“老夫先前去求见陛下,陈说不能去的因由,被陛下呵斥。”
他纠结的道:“废后的关键时刻,老夫不在怎么行?”
“许公,你这是想立功吧?”
李治要废后,谁打前锋谁立功。以后不但李治要记得他的好,连阿姐也是如此。
许敬宗板着脸,“老夫是那等人吗?”
贾平安摇头,“是。”
许敬宗沮丧。
“我还得去鸿胪寺,先走了。”
贾平安去鸿胪寺补课,懂王朱韬一见就说道:“你不必说,老夫知道。来人,把安西都护府那边的消息弄来。”
懂王不愧是懂王。
贾平安恶补了许久,加之后世看到的一些资料,算是有了个初步认识。
就在一个春光明媚的早上,礼部尚书许敬宗带队,百骑大统领贾平安随行,一路往安西去了。
……
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