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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谁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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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入睡时,贾平安依旧找不到头绪。

……

“郎君,少喝些。”

柴家,柴令武依旧在饮酒。

几个乐师在奏乐,两个女子在舞蹈。

他举杯仰头干了,巴陵见了叹息一声,“何苦如此?”

柴令武放下酒杯,突然笑了起来,“某是高兴。想到这等日子终将结束,某心中就不胜欢喜。”

巴陵给他斟酒。

酒水淅淅沥沥的进了酒杯,溅起酒花,巴陵看着,突然眼中有水滴滴在了酒杯里。

她抬头笑道:“妾身却是失态了。”

“美人珠泪,便是上等美酒。”柴令武举杯,洒脱的一饮而尽。

他出身高贵,自然有一股风流洒脱之意,巴陵见了不禁心神迷醉。

“无需担心那些。”柴令武握住巴陵的手,含笑道:“某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你只管等着就是。”

夜色深沉,巴陵被他看得俏脸微红,“好。”

柴令武松开手,淡淡的道:“那贾平安本就想买了那些宅子,咱们此次算是助了他一臂之力,说来也好笑……”

巴陵靠在他的身边,柔声道:“他只是个农夫罢了,如何能与夫君相提并论?在妾身的眼中,他连给夫君提鞋都不配。”

王悦荣就在下首伺候,本来在打盹,听到这话后不禁精神了起来。

农夫?

王悦荣想起了那个少年,觉得他的气质绝不是农夫。

在终南山时,那一夜她看的很清楚,贾平安看向巴陵的目光中没有丝毫恭谨,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知妇人。

他靠过来那一刻,王悦荣记得那模样,从容且带着不屑之意。

——你竟然这般秀美!

她神色恍惚了一下。

“驸马!”

有人来了,禀告道:“驸马,先前道德坊那边有动静,说是有人遇刺,某请了坊正去问了金吾卫的人,说是贾平安遇刺。”

巴陵笑道:“可死了?”

柴令武放下酒杯,嘴角微微翘起,“这便是报应!”

来人说道:“那贾平安有百骑的人护卫,毫发未伤。”

柴令武淡淡的道:“知道了。”

巴陵说道:“晦气!王悦荣去拿了上次宫中给的好酒来,我陪夫君喝一杯。”

王悦荣起身出去。

行走在夜色中,她的脑海里全是刺杀两个字。

他可无恙?

那人都说了贾平安毫发无伤,可王悦荣依旧在想着这个问题。

取了酒后,她提着回来。

在拐角处突然蹦出来一个男子,却是家里的管事张显。

张显一直在觊觎她,以往王悦荣压根就不搭理。

可今日张显却喝了酒,上来就搂。

王悦荣避开,“滚!”

可张显却不依不饶的纠缠。

王悦荣疾步而行,张显追出一段就止步了,骂道:“贱人,回头再收拾你。”

从巴陵疏远王悦荣开始,这个漂亮的女人在府中的地位就不断下滑,否则张显哪里敢来骚扰她。

王悦荣进了大堂,把酒坛子送过去,然后欲言又止。

巴陵皱眉道:“有话就说。”

王悦荣低头,“先前来的路上,张显拦住了奴,说是……夜幕沉沉,一个女子危险,你可知晓光明所在?奴不知他想说什么,就赶紧跑了。”

巴陵微笑道:“夜幕沉沉,光明所在,夫君……”

柴令武说道:“你处置了吧。”

巴陵冷笑道:“拿了张显,送去乡下,嗯!”

有人应了。

从此世间再无张显此人。

……

昨晚上贾平安想了许久刺客的来历,分析了一番局势,早上就起晚了些。

既然起晚了,他就干脆慢腾腾的吃了早饭。

“平安!”

外面杨德利在喊,贾平安说道:“某晚些再去。”

吃了早饭,然后再慢腾腾的去皇城上班,真是很惬意。

就如同是后世上班的路上看不到一个同事,那种感觉很微妙,也很爽。

当然,如果月底不扣钱就更爽了。

贾平安哼着歌,阿宝的步伐渐渐跟着他的节奏在变。

果然是一匹宝马。

但……

贾平安突然内疚了。

我竟然忘记了感谢萧淑妃。

他拍拍阿宝的脖颈,阿宝长嘶一声,很是快活。

前方来了一人,近前后,他咦了一声,“武阳伯?”

来人是兵部主事胡运,看他的模样,分明就是去酒坊。

他这是去了兵部报到了?

贾平安干咳一声,“胡主事少见啊!”

胡运看了一眼天色,不敢相信的道:“武阳伯此刻才去百骑?”

“是啊!”贾平安想起了上次胡运的正义之眼,不禁有些纠结。

“武阳伯!”胡运放低了声音,正义凛然的道:“你怎能迟到呢?你迟到不打紧,可百骑许多人都得等你去安排公事,你的心不难受吗?”

我的心好过的很!

贾平安满头黑线,觉得自己运气不好,竟然遇到了这个较真的能让杨德利自惭形秽的家伙。

到了百骑,邵鹏压根没有诧异他的迟到,“包东看着有些孤独。”

贾平安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包东坐在台阶上,孤独的翻着胡饼,然后咬一口,寂寞的让人唏嘘不已。

“老唐去了军中,咱也想他,可终究沙场才是他的归属。”

邵鹏起身,“咱去看看那个刺客,你弄完了赶紧去禁苑看看。”

“老邵你会刑讯?”邵鹏看着慈眉善目的,让贾师傅不禁想到了唐僧,难道老邵是以德服人?

“嗷!”

惨叫声让百骑的人齐齐打个寒颤。

“啊!”

“……”

惨叫声延绵不绝。

贾平安去看了一眼。

邵鹏手中拿着一个烧红的烙铁,平静的道:“咱许久都没动过手了,先前只是熟练熟练,如今开始行刑,你可还有何要交代的吗?”

烙铁!

贾平安觉得老邵这个手法真心不错。

“某说!”

“咱还没开始动手。”邵鹏看了男子高高肿起的膝盖一眼,“那些人不懂规矩,动手就要打碎膝盖?如此不管如何松懈,人犯也逃不掉。你等可记住了?”

几个百骑应声,“记住了。”

邵鹏继续介绍经验,“其次便是烙铁,一旦动了烙铁,伤口容易烂掉,人犯九死一生。”

深度烫伤容易感染,贾平安没想到老邵竟然也懂这个。

“故此若是无需留活口,那便上烙铁,快刀斩乱麻!”

他举起烙铁,还未近身,男子就惨叫了起来,“是谢端!是谢端!”

“谢端是谁?”

贾平安走了进去。

邵鹏把烙铁放下,回身指指外面,“谢端的父亲……”

他走了出去。

贾平安心领神会的跟在边上。

“那谢端的父亲曾做过陛下的先生,但毕竟是刺杀,谢端逃不过流放之罪。可他为何要对你下手?”

我也不知道啊!

贾平安满头雾水。

晚些雷洪回来了,“那谢端前阵子卖了清明渠边的宅子给武阳伯。”

邵鹏仰头望天,“你说你整日坑人,这下可好,一下坑了个胆子大的,幸而谢端家中没什么好手,否则你昨夜难逃一劫。”

贾平安也不敢相信,“不至于吧,某想起来了,那谢家当时可是闹得最凶的,说是不买他家的宅子,他家的老人就去边上坐着,看某如何施工。”

卧槽!

邵鹏也傻眼了。

既然谢老先生曾是皇帝的先生,这事儿就报了上去。

随后就是抓捕和审讯。

李治叫了贾平安进宫。

“谢端嗜赌,有人拉了他去城外赌钱,一夜之间输赢十万钱只是寻常,谢端说开赌局之人还放贷,输光的赌徒都愿意去借贷……这朕不想管,可去赌钱的多有权贵。”

贾平安明白了,“开赌局之人若是不妥,就能利用高利贷来威胁欠债的权贵,若是要钱还好说,就怕他们胁迫那些权贵干些危害大唐之事。”

这个少年果然敏锐!

李治心中暗自满意,“谢端就是借了钱,那利钱很高,越滚越多,他把宅子卖了,并未去还钱,而是拿去继续赌……输光了。”

这手法很熟悉啊!

开赌场,随后还放高利贷,这是不给人活路的节奏。

李治淡淡的道:“百骑去查此事,朕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般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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