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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8章 ?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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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余文人本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所以借来武侯祠的机会发发牢骚,彰显一下优越感。可眼前却有人说我作一首诗,随后你们赶紧滚。

这是当面打脸啊!

“无礼!”

“若是作不出来,今日须得严惩!”

“那女子看着好似镇定。”

新城很镇定,甚至是期待。

这一路遇到无数美景,可贾平安却不肯作诗,只是和她缓缓赏玩。

小贾终于要作诗了。

长安城中各家青楼望眼欲穿,就指望贾师傅能去自己那里作一首诗,可这几年贾平安仿佛是江郎才尽了一般,一首也无。

外界也有人说贾平安沉浸在官场中,沉浸在厮杀中,那些勾心斗角,那些鼓角争鸣消磨掉了他的诗才。

新城倍感期待。

贾平安想了想,负手望了一眼里面。

“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

这两句开头便洒脱清新,听不到半点匠气。

瘦脸男子嘴硬,“不过寻常!”

“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

“还是寻常。”瘦脸男子的脸有些涨红。

新城却低声道:“自春色,空好音,无一字凭吊武侯,却让人倍感怅然。”

这才是作诗的最高境界。

那些游人本以为没什么好诗,听到这几句后,纷纷涌了上来,屏息盯着贾平安。

一群人都期待着今日能听到好诗句。

贾平安侧身,见新城微微仰头看着自己,就笑了笑。

“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

两句诗竟然就把武侯的一生给总结了。

瘦脸男子愕然,那句还是寻常却再也无法出口。

那些游人齐齐发出惊叹。

蜀人就是这个尿性,觉得爽了,觉得巴适了就要大声的吆喝出来。

什么遮遮掩掩,那不是袍哥的性子。

新城心中一震,想到的却是贾平安。

小贾年轻,皇帝身体不好,这般下去,小贾多半会是两朝老臣……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贾平安微微颔首。

一片寂静。

瘦脸男子回身,那些文人个个目瞪口呆。

一个人一生中遇到名篇的几率大概就和买彩票差不多,譬如说武侯祠建了多年,可至今为止还没有出现如贾平安吟诵的这等名篇。

十余文人觉得自己中彩票了。

竟然当面见证了一首名诗的诞生。

但他们却是作为反角出现的。

“好诗!”

一个游人喊道:“硬是要得!”

“我虽说不懂诗赋,却听的感慨不已,不禁想到了武侯的一辈子。”

“这人是谁?竟然能作出名篇……”

“莫非是名士?”

“弄不好就是士族的子弟。”

“士族子弟从不和百姓混在一起,你想屁吃!”

“那他是谁?”

游人涌了过来,贾平安赶紧牵着新城进去。

新城在他的侧后方,看着他的脊背,眼中全是迷醉之色。

等他们走了一会儿后,一个文人身体一震,骂道:“这是赵国公在长安做的诗,这人竟然糊弄我等。”

蜀地偏僻,消息不便,但这个文人却记得这首诗。

一群文人破口大骂,起的想吐血。

……

本地名士邱辛冷着脸,和几个同伴说话。

“新学学堂那边放话了,说是明年招生会更多一些,本地许多人都动了心,据闻连官宦人家都想把孩子送去……这是在刨我等的根。”

笑眯眯的石询说道:“此事老夫也知晓,据闻这是长安来的指令,他们这是觉着在益州站稳了脚跟,要准备扩张了。”

“一群贱狗奴,据闻在长安风生水起,可这里是益州!”窦贺不屑的撇撇嘴。

“此事老夫看应当要施压。”

石询笑的很和气,“从官面上去施压!”

邱辛不满的道:“你觉着都督府敢去触贾平安的霉头?”

窦贺嗤笑一声,“益州有许多志同道合的君子,我等联手起来,谁敢送了自己的子弟去新学学堂,随后孤立他便是了。”

“这是绝户计!釜底抽薪。”

“不行?”

“行!”

“先得杀鸡儆猴,不杀猴儆鸡!”

……

贾顺是益州都督府的法曹参军,但实际上各州都有自己的一套人马,他这个法曹参军地位不彰。

但好歹也是都督府的重要组成部分之一的贾顺很满足于现状。

唯一担心的就是儿子贾云的前途。

“你原先在州学里读书,科举无望,为父时常想着你将来能如何?做个小吏也行,可做了小吏你得在底层一步步的煎熬攀爬,为父平日里苛责你,可却不想让你去吃这等苦头……”

贾云没想到往日严厉的父亲今日竟然说出了这番慈父的话,他失态的道:“阿耶,你可是喝多了?”

啪!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后,贾云反而踏实了,咧嘴一笑,“阿耶,那我要不去做生意?”

“做个屁!”

贾顺板着脸,“做了生意子孙丢脸,为父如今想到了个好主意。新学的学堂最近正在接受报名,不过要弄什么入学考试。你有底子,自然能进去。”

“新学?”

贾云少年心性,不禁欢喜的道:“他们说新学有趣。”

“是让你去学本事,不是什么有趣!”

贾顺又拍了他一巴掌,“去换衣裳,回头为父带你去报名。对了,别换新衣裳……那新学为父听闻不以贫富看人,你若是穿了新衣裳,弄不好他们就会以为来了个纨绔子弟……速去!”

父子二人晚些出发,径直去了学堂。

学堂就建在城中,颇为宽阔,不过屋宇却简陋。

“阿耶,这课堂还比不过县学的。”

贾云有些失望,担心这是个破落户。

“你懂什么?长安有人来了益州,说新学的学堂不以华贵为要,要的是坚实耐用。还说什么……华而不实的东西只会迷了师生的眼。”

对于这个观点贾顺颇为赞同,“你想想,整日身处华贵之所,你是看课本还是看华贵?孩子心志不坚,自然会被华贵吸引了心神,随即互相攀比……这还能学得好?”

贾云却不服,“阿耶,我们在县学时课堂是原先一个富人家的庭院,颇为华贵,可也没有谁分心。”

他觉得父亲老了,越发的唠叨守旧。

进了学堂,有先生正在登记。

“名字。”

“贾云。”

“……”

个人信息登记完毕,先生说道:“五日后来考试,你既然在州学学了许久,过关自然不在话下。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学堂里没有什么官宦子弟和百姓子弟之分,每日早上操练,不过关的会被处罚。其二,学里每日管一顿中饭,若是娇生惯养觉着吃不惯也行,饿着……”

出去的时候贾云问道:“阿耶,怎地觉着和军队一般。”

贾顺却喜上眉梢,“就要如此才好。这等严厉才能教出人才,才能教出性情坚毅的孩子,好!好!好!”

从大人的角度去看,这般严厉的规矩自然会心疼孩子,但一想到由此带来的好处,什么心疼都被压了下去。

贾云去寻了往日同窗吹嘘。

“我要去新学学堂读书了。”

众人羡慕不已。

“家里不许我去。”

“新学学堂若是学得好,回头出来不缺招募的地方。”

贾云得意洋洋的回到家中。

贾顺的值房来了两个客人。

“你的儿子大好前程。”

“是啊!”

贾顺觉得这是对自己的褒奖。

“要站稳,别站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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