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饵料?”
“你这钩子倒是有趣。”
“这香味……是油炸的食物?拿出来。”
贾平安得意的道:“这是家中厨房特地炸的肉条,卢公可要下酒?”
二人就着肉条一阵轰炸,最后打着嗝挥手而别。
“对了。”
程知节突然问道:“太子如何?”
娘的,老程果然是专门来蹲守自己的。
“安然无恙!”
程知节的老脸上多了欢喜,拍拍贾平安的肩膀:“好小子,你可知晓外面都传遍了你妙手回春的事?那些人恍若亲见,什么一根银针度厄,两副草药救难,啧啧!”
老程随即收拾钓具遁去,临走前说道:“早钓鱼,晚钓虾,中午……”
中午掉个大马哈。
贾平安不信邪,带着斗笠坚守阵地。
手臂的肌肤有些火辣辣的感觉,贾平安知晓明日就会脱皮。
前方,一骑缓缓而来。
这里背离了官道,马蹄声有些孤独。
贾平安抬头看了一眼,随即低头专心看鱼漂。
突然,他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呜!
破空声传来。
“郎君!”
徐小鱼扑了过来,把贾平安扑倒在地,差点进了护城河里。
暗器砸在了身后,呯的一声。
徐小鱼奋力大喊。
“段出粮!”
段出粮已经张弓搭箭,手一松,弦响。
对面的那一骑落马。
就在徐小鱼心中一松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呛啷!
横刀出鞘。
贾平安起身,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男子,身后却没怎么关注。
“乔震!”
后面的段出粮出手了。
横刀格挡,接着破开人体。
“杀了他!”
“这是个凶人!”
“……”
贾平安纹丝不动。
他冷笑着,“段出粮,杀光了他们!”
“郎君放心!”
段出粮的气息还平稳,贾平安就不担心他的安危。
几个大汉被段出粮逼得步步后退,没几下竟然就被他弄死了一半。
“辛先生可在?”
贾平安问道。
落马的乔震突然弹了起来,一张晒黑的脸上全是杀机。
“贾贼!”
贾平安淡淡的道:“许久未见,贾某竟然升级了。可喜可贺。”
乔震突然从地上捡起一块木板丢进护城河里,竟然站在上面来了个一苇渡江。
长安城的护城河约有九米宽,四米深,不会游泳的进来就是死!
可乔震却稳稳当当的来了。
“哈哈哈哈!”
贾平安大笑道:“耶耶想着过去你会逃窜,于是便引诱你主动来……你以为耶耶的兵法是耍着玩的吗?”
徐小鱼站在侧面,横刀猛地斩杀而去。
乔震身体一偏就避过了,随即跃上来。
“闪开!”
贾平安眼神凌厉,持刀而上。
二人顷刻间就交换了几刀,接着一人跃起,一人后退。
跃起的是贾平安,后退的是乔震。
“杀!”
乔震的暗器以雄浑见长,可此刻却甩了一把飞刀。
你特娘的难道还是个暗器宗师?
贾平安跃起避开,随即二人绞杀在一起。
徐小鱼在边上想插手,可二人的交手凶险异常,他只能在边上打转。
“呯!”
贾平安猛地后退几步,“小鱼!”
他笑的很是开心。
这是拿乔震来给徐小鱼练手之意。
徐小鱼和乔震厮杀在一起,但很显然他不是敌手。
“不要急!”
贾平安淡定的在边上收起了自己的钓竿和渔具,甚至连鱼获都没放过。但很遗憾,一条大鱼跑了。
“艹!”
贾平安差点捶胸顿足。
“杀!”
段出粮那边结束了战斗,浑身浴血的出现在了上面。
四米多深的壕沟,自然没有满,钓鱼人就喜欢在下面垂钓。
乔震见状心中焦急。
此次伏击算是蛰伏许久之后的一次大动作,本来辛先生还准备再苟……听到太子染了疫病后,辛先生痛快的喝的烂醉,随后给李恪的牌位禀告……
那一夜,辛先生嚎哭的声音很压抑。
但没想到的是,太子竟然好了。
而后消息不断传来,原来是贾平安出手挽救了太子。
那个贱人!
辛先生丢失了冷静,直接令人在城外布局,就等这么一下。
可贾平安在边上虎视眈眈,上面的段出粮已经跳了下来,正准备加入战团。
乔震仰天长啸,随后一刀逼退了徐小鱼,回身就准备再施展一次一苇渡江的绝技。
可……
木板呢?
他仗以渡过护城河的木板呢?
边上,贾平安拿着木板,淡淡的道:“弃刀跪地,耶耶饶你一死!”
乔震大笑了起来。
须发贲张。
三个人,堵住了三个方向,唯一的活路就是护城河,可没了木板,他能如何?
这便是杀局!
“杀了他!”
贾平安在看着周围,甚至负手琢磨了一番。
乔震不断大吼,随即有惨叫声传来。
贾平安看到了远方有些动静。
一匹马,一个人,孤独的矗立着。
他狞笑道:“辛先生?久违了!”
“杀!”
身后,乔震一刀断了乔震的手臂,可乔震却高呼酣战。
“最后一次,弃刀,跪地!”
贾平安看着辛先生那边,冷冷的道。
“辛先生……走!”
乔震突然扔出了横刀。
横刀呼啸而来。
乔震的眼中全是期冀……
贾平安甚至都没动,讥诮的道:“断臂之后失去了平衡,耶耶就算是不动,你也无法击中!”
“啊!”
乔震狂吼一声,竟然赤手空拳的扑了过来。他的眼眸血红,有疯狂之意。
贾平安摇摇头。
噗!
徐小鱼一刀。
乔震的身体摇摇晃晃的……
噗通,竟然掉进了护城河里。
什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是不可能的。
乔震的身体在水里载浮载沉,徐小鱼轻松下去把他提溜了上来。
“辛先生,为何不来一聚?”
贾平安的声音洪亮。
辛先生的身体摇晃了几下,面色惨白,随即策转马头隐去。
身后,军士蜂拥而来。
“乔震!”
辛先生张开嘴,随后闭上,嘴角却有一抹暗红缓缓缢开。
乔震被抓了,金吾卫的喜不自禁,可贾平安却在骂街!
“最大的一条鱼啊!”
“就不能换个时候再来?”
回到家,贾平安照例选择了隐瞒。
“阿耶,好多鱼!”
两个孩子蹲在鱼护边,欢喜的伸出手指头戳戳大鱼。
老龟鬼鬼祟祟的来了,趁着大伙儿没注意,一嘴咬住了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就跑。
“老龟欺负我!”
兜兜瘪嘴要哭。
阿福懒洋洋的路过,随手把老龟给镇压了。
“夫君,先前宫中来人,送了好些东西来。”苏荷欢喜的道:“还问你去了何处,无双说你需要静养。”
“说得好!”
贾平安不担心什么说谎哄骗帝王,人生下来就是要说谎的,谎言分为善意或是恶意,大长腿的谎言显然就是善意。
否则李治得知贾平安竟然去钓鱼,回过头羞刀难入鞘,定然会扣他的钱粮。
虽然老贾家不差那些钱粮,可颗粒归仓不是。
李治震怒!
“一群无能之辈,竟然在长安让那些逆贼行刺重臣!”
咳咳!
王忠良干咳,“陛下,武阳侯还算不得重臣。”
咱给陛下提个醒,回头也算是有功。
李治木然指指边上。
果然是越发的蠢笨了。
“不过乔震去了,辛先生再难构成威胁。”
李弘得知消息后,恼怒的道:“那些贼人都该杀了。”
这是太子殿下第一次放狠话。
赵二娘看了他一眼,担忧太子暴戾。
“殿下,此等事可令那些官吏去处置。”
她觉得这个回答很中肯。
“孤知道了。”
李弘平静了下来。
果然,我教书的本事不小。
赵二娘心中欢喜。
“回头让东宫出人手,查那些奸贼,谁擒获了奸贼,孤不吝赏赐!”
哎!
还是杀气腾腾的。
东宫也掺和了进来,只是太子还小,属官就去请示了帝后。
“太子心善,就如此吧。”李治很忙碌。
皇后却琢磨了一下,觉得儿子这是病后要发泄怒火。
“随他闹腾!”
李弘坐在殿外,双手托腮。
“那些人是为了我而刺杀舅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