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融浑身哆嗦,“我乃坊正,敢问来的是哪位贵人?”
侍卫冷冷的道:“退后,若是泄露出去,回头全家杀了。”
姜融打个哆嗦,这是有侍卫上前,一巴掌拍去,“滚!”
贾平安听到动静就出来,见姜融捂着脸,惶然下跪,就问道:“谁动的手?”
那个侍卫回身,“我!”
这些侍卫长久以来太过得意了些。
贾平安盯着他,冷冷的道:“坊正查探坊中的情况,陛下来了也无错!”
啪!
贾平安一巴掌抽去。
侍卫没想到他竟然敢动手,一时竟然呆了。
姜融愕然,“武阳侯,不值当,不值当!”
侍卫大怒,边上有人阴恻恻的道:“再敢上前一步,别怪耶耶下狠手!”
王老二带着徐小鱼出来了。
贾平安扶起姜融,“今夜无事,只管回去。”
……
书房里,李弘靠在李治的身边睡着了,李治单手扶着他,听着贾平安在介绍新学对于农业的重要作用。
“很好!”
李治从未这般满意过,喝了一口茶,屋外的王忠良干咳一声,“陛下,皇后来了。”
李治叹息一声,“妇人就是喜欢瞎操心,让她与贾家的娘子说话。你这里……朕想到了洛阳转运粮食来长安的艰难,若是长安粮食能增收,耗费会少许多,朕也无需去洛阳……”
他才将把洛阳定为东都,目的就是为了去就食方便些。
“此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贾平安想到的是炸药。
“若是火药能威力更大些,直接就把那些礁石炸掉……”
礁石的存在不但让水流湍急,更是凶险无比,不小心撞到了礁石,船毁人亡。
“火药?”
李治想起了自己见过的火药威力,摇摇头,“目前力有未逮。”
“陛下。”
武媚来了。
一进来就看到了桌子上一堆纸,上面写写画画的。
“五郎睡了?”
李弘睡的很沉。
“臣妾半夜听闻五郎说什么开花结果,随后就去惊扰了陛下。”
武媚试探了一下。
“说的是授粉之事。”
李治起身,看着贾平安,“新学……朕在看着。”
武媚可不会管什么新学和儒学,她一挑眉,“陛下,为何不让五郎也学学?臣妾想,若是五郎知晓了那些道理,谁能骗他?”
这个好像也对。
李治看着贾平安,良久说道:“朕前阵子让他为太子洗马,便有这般计较,从明日起,你进宫教授太子。”
这是……
太子洗马那不是挂职吗?
什么早有计较,若真是如此,贾平安敢把一双眼睛挖了去。
但帝王要显得自己高瞻远瞩,他也只能一脸欢喜的应了。
看看大外甥睡的和猪似的,可见也颇为欢喜。
但大外甥自然不能全数学了新学,儒学依旧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朕这便回去了。”
李治起身,肚里却叫唤了一下。
王忠良一脸正气,“奴婢饿了。”
为主子效劳是必须的。
别说是肠鸣,就算是放屁也得认了。
忠心耿耿王忠良啊!
李治刚暗赞,却又叫唤了一下。
这一下太响了,没法遮掩。
“奴婢太饿了。”王忠良低眉顺眼的。
这个弄虚作假太明显,贾平安果断出手。
“陛下,要不在臣家吃一顿?”
于是帝后外加太子就‘勉为其难’的在贾家吃了早饭。
“阿耶,阿娘,味道极好。”
看看李弘,嘴角油叽叽的,还夹着肉往嘴里塞。
一顿早饭吃下来,李治黑着脸道:“宫中的厨子该收拾。”
贾平安笑眯眯的送他们出去。
六街打鼓了。
李治淡淡的道:“你难道不用去了?”
是哈!
脱岗成自然的贾平安面不改色的道:“臣怎好与陛下同行。”
贾平安挥手相送。
“陛下……陛下来了!”
一个记忆力好的不像话的坊民认出了李治。
其实主要是李治出行的规模太大了,加之还有些印象,所以就被认了出来。
“保护陛下!”
那些侍卫把李治一家三口围着,急匆匆的走了。
……
晚些贾平安施施然的进了兵部。
随后就是告假。
任雅相怒了。
下官要尊重上官,老夫给你方便,可你却肆无忌惮,越发的过分了。
“往日你少说磋磨到午时之前才走,今日竟然才将来便告假,莫非以为老夫的刀不利乎?”
他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横刀,煞气便冲了出来。
老任果然不愧是大将。
“陛下令下官进宫教授太子。”
啥?
任雅相:“……”
进宫,随后便是授课。
蒋林遵嫉妒的眼睛发红,可李弘却很是精神,听课聚精会神,记录一丝不苟。
“……别信什么巫蛊,并未有巫蛊。”
“所谓日食月食,只是那些愚昧的人的恐惧,恐惧来源于未知,太子,你要心中有数。”
蒋林遵在外面哆嗦着记录。
这些都是利剑啊!
回头把贾平安戳个千疮百孔。
外面有内侍进来,低声说道:“武阳侯,蒋林遵在记录。”
“就是要让他记录。”
有人为我免费传播新学,我为何要阻拦?
“武阳侯,为何日食月食无需恐惧?”
李弘渐渐进入了状态。
这个孩子果然是聪明。
贾平安解释道:“你要留心天象,太阳大,月亮也大,加上咱们脚下的地方,这便是三者在环绕……当三者绕到了……”
一番天文说的贾平安也颇为纠结,但李弘显然是听进去了。
晚些,一堂课结束,贾平安准备回去。
“武阳侯,这便是新学吗?”
今日贾平安主要是教授一些概念性的东西,让李弘知晓新学的框架。
“是。”
贾平安问道:“太子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询问臣。”
“是。”
太子拱手,很严肃。
贾平安隐住了笑,走了出去。
外面的蒋林遵已经收起了记录,一脸不屑的模样。
“看低别人并不能让你变得更高大。”
贾平安微微颔首,随即离去。
蒋林遵回身看着他离去,随后悄然去寻了同伴。
“看看。”
一张纸上零散的记录着贾平安的新学第一课。
几个斑白的头颅凑在一起……
啪!
“这是在妖言惑众!”
“什么叫做日食月食乃是天道……三个球一起转,转一转的便遮住了月亮与太阳,荒谬不足以形容,老夫以为这是妖言惑众!”
三个斑白头发的老儒怒了。
随后外面暗流涌动。
“陛下,有人弹劾武阳侯妖言惑众。”
李义府觉得这便是自作孽。
太子洗马,你便当个马夫也好,可你却偏生要标新立异……
李治接过奏疏。
“朕看了。”
李治面无表情的道:“就这样。”
啥?
弹劾贾平安的奏疏全数被压住了。
李治站在太极宫中,冷冷的道:“有人说朕阴沉,有人说朕奸诈,面对这些平庸之辈……想着他们还身居高位,朕便恨自己下不去手斩杀了他们,以至于留着遗祸大唐。”
他登基之后就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危机,若是没有手段,他的结局便是隋炀帝第二。
贾平安仿佛不知道这些,依旧照常进宫。
“……算学是必学的,另外,物理化学晚些再教授,如今臣教授的便是新学对这个世间的认知。”
李弘在做记录。
贾平安也不说自己整理出了教科书,坐视他在辛苦的做笔记。
几日后,贾平安在皇城外被拦截了。
十余老儒狂喷。
“不学无术却敢蛊惑太子!”
“竖子,你可知今日皇城外便是你的死地!”
“老夫自束发受教以来,从未见过你这等狂生,今日老夫便好生的让你知晓道理……”
几个老儒摩拳擦掌。
贾平安拿出水囊喝了一口,随后上马。
扬长而去。
他……他竟然无视了我们?
老儒们大怒,随即去道德坊。
贾家不算起眼,可外面的孩子看着粉雕玉琢的。
“你们寻谁?”
一个女娃娃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