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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坚摇了摇头:“有什么办法?难道你说要我去投王镇抚?不行的。我的那些弟兄,在丁进的手下多年。哪个没有亲戚朋友在其他人的手下?真要分开,许多人就不干了。”
余欢左右看看。上前小声道:“登封正处嵩山要道,放弃了也着实可惜。我的意思,不是让哥哥离开丁进南下。而是除了丁进,哥哥做首领。”
“什么?!”石坚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盯着余欢。
余欢被石坚盯着,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硬着头皮道:“若丁进抗金,在他手下没有什么。现在他要投刘豫,做汉奸,如何还容得下?现在除了丁进,世人只会说哥哥是为国除害!”
石坚看着余欢,好久不说话。最后猛地饮一碗酒,道:“我与丁进兄弟多年,如何下得了手!纵然是意向不合,分开就是了。怎么能打打杀杀!”
余欢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些江湖上的首领,兄弟相残的太多,哪里是什么稀罕事。听石坚这样说,一时之间,余欢竟不知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石坚道:“靖康年间,金贼犯开封府,我随着丁大哥一起起兵勤王,归宗留守所管。那个时候,虽然经常要打打杀杀,我却觉得是最快乐的日子。后来去救洛阳,我们置你不顾,我就伤心了好久。等宗留守去了,这几年在郑州一带来来去去,真的觉得好累。到了最后,怎么能够兄弟相残!”
余欢一时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哥哥这样想,兄弟只有佩服。可是,丁进怎样想的,哥哥知道吗?他要投刘豫,哥哥执意不许,最后会如何呢?以丁进的为人,我不相信最后会从了你!”
听了这话,石坚一下愣在那里,再没有说话。
余欢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不是兄弟多嘴,哥哥要小心啊——”
石坚想了想道:“依你之意,此事该当如何?”
余欢道:“丁进投刘豫,是置国家于不顾,愧对祖宗,如何容得他!你们有兄弟之情,下不了这个狠心,可以理解。人说忠孝不能两全,哥哥又何尝不是。可忠孝不能两全的时候,人们知道不该因为孝心坏了国家大义,哥哥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石坚端着酒碗,喝了一口酒。不知想起了什么,也不放下碗,在那里发怔。过了许久,才道:“你找我来说这些话,心中必然是有了主意的。到底要怎么做,不妨直说了吧。”
余欢道:“此次来找丁进,是因为去年与金军战于陕州,有河东义军相助。当时镇抚答应他们,以后会接应他们粮草。从汝州到河东,洛阳被孟邦雄占住,只能走登封。镇抚只是想借道,并没有吞并丁进的意思。哪知他会想什么坐第几把交椅,还要投刘豫,如何容得下?这个时候,说不得只好除了丁进。我们兄弟一向交好。依我的意思,不如就由哥哥来做首领好了。”
石坚看着余欢,道:“你能除了丁进?”
余欢道:“汝州两万大军,丁进能抵挡几天?——不过,镇抚的意思,丁进要投刘豫,他手下的人却未必同意。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大军。哥哥,我自会想办法对付丁进。只要除了他后,哥哥能够做首领安抚众人即可。”
石坚想了想,道:“投刘豫,我如何面对祖宗?若丁进一意如此,没有办法,只能依你。不过话说在前头,不管你干什么,我不会助你。还有,我一个人势弱,最好再找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