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按照那些亡灵法师、大巫的理论，我当时的状态就是巫妖。至于现在……”叶晶看了一眼旁边依然十几米高的小伦娜，幽幽道：“现在你们把亡灵气息都控制住了，所有恶魔都听命于你们，我当然只能变成一个普通亡灵了。”</p>
她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摇头道：“不过我现在怀疑，那些亡灵法师的理论，可能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也从来就没有变成过巫妖，或许……真正的巫妖是你们。”</p>
“你刚刚说我不是人，就是认为我是巫妖？”凯奥斯问道。</p>
“难道你觉得你自己是人？”叶晶语气显得很奇怪，然后又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小伦娜。</p>
凯奥斯觉得更奇怪，我怎么就不是人了？</p>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p>
“它们认你为主，你怎么可能会是人。”叶晶理所当然地说道。</p>
不过她也看得出，凯奥斯并不像是在装模作样，似乎真的对她说出“你不是人”有些意外。</p>
于是，她又补充了一句：“它们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p>
“它们认你为主”这句话还让凯奥斯有点疑惑，他最开始以为是小伦娜对亡灵气息的绝对控制力，还有他弄出来的“魔灵”让那些诡异生物感受到了碾压级的威胁，所以因为害怕而臣服。</p>
但叶晶的这话，却是在告诉他，那些诡异生物突然不再听从叶晶的命令，不是因为害怕而投降，却像是“认”出了他的身份而臣服？</p>
特别是最后那句话，像是个钥匙般，一下让凯奥斯意识到，这些诡异生物的很多特性形成的原因。</p>
所以……</p>
所谓的恶魔，以及这“极恶森林”里的诡异生物，其实和他一样，都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p>
不过很明显，这些灵体其实和这个世界极不兼容，并不能完美地驾驭这个世界的躯体。</p>
所以它们需要这个世界的灵体处于某种极特殊的状态下，才能找到空间趁虚而入，进行融合，然后借着这个融合的灵体，再寻找实体身躯来承载。</p>
可即便有本世界的灵体融合，它们也依然需要非常强的、类似亡灵气息的能量，才能保持稳定的融合，这也是它们为什么不能离开“极恶森林”，为什么会害怕光明系魔法，为什么很难在外界存续太久，为什么一旦死亡就会崩解消失，如烟消散。</p>
而在刚刚，凯奥斯施展“魔灵”的时候，利用到了他自己那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特性，规避掉了“魔灵”的负作用，也让那些诡异生物察觉到了。</p>
它们或许是认为，凯奥斯是和它们同类又更高级的存在，“魔灵”的出现，也给它们看到了脱离亡灵气息束缚的可能。</p>
凯奥斯若有所思地向一只似猿似鹿的诡异生物走了过去，四个“无面人”像保镖一样漂浮在他的身边，所过之处，所有诡异生物近乎都要“融化”贴到地面上，瑟瑟发抖。</p>
那只似猿似鹿的诡异生物同样很害怕的样子，脑袋直接埋到了土里。</p>
凯奥斯伸手摸了摸它露在外面，那冰凉的金属质地的“鹿角”，说道：</p>
“你能听懂我说话吗？”</p>
那诡异生物依然把头埋在土里，没有任何回应。</p>
叶晶刚想说什么，那边小伦娜已是不满地说道：“我哥哥在问你话呢！”</p>
亡灵气息像一道鞭子般抽了过来，似猿似鹿的诡异生物把头仰起，发出一阵呜哇哇哇的难听哀求声。</p>
凯奥斯马上明白了，这些生物对他的灵魂臣服，但却并没有办法明白他用正常人类语言进行的交流。</p>
他要“统御”这些怪物，依然需要小伦娜帮忙，就像叶晶一样。</p>
抬头看着那依然乌云密布的天空，凯奥斯笑了起来。</p>
这次并没有达成他原本的目的，但收获其实比原本还要大得多。</p>
……</p>
法师塔上的阿尔塞纳和他的同伴并没能成功开启信号法阵，没有给圣佑联盟的方向发去警告，但“极恶森林”本身的异象，已经足以吸引西界的诸多强者注意了，特别是本就离“极恶森林”不是很远的势力。</p>
关曜星也正好就在附近，很快就发现了“极恶森林”的活跃，飞速赶了过来。</p>
离“极恶森林”越近，那异象看的越清楚，关曜星心里就越沉重。</p>
“极恶森林”无疑就想一个处在所有西界人屁股底下的活火山一般，随时可能带来毁灭性的灾难。</p>
她出现在这里，其实也不完全是偶然。</p>
她发现空中有一个诡异的物体漂浮着，进行仔细的观察后，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件魔法装置，于是本能地想到了凯奥斯，怀疑是凯奥斯在西界搞什么玩意。</p>
不过她到了那空中漂浮的装置正下方后，却并没有发现有圣佑联盟人的踪影。</p>
她本来想把那个漂浮的装置弄下来，但很快发现，那漂浮在空中的装置更上方，还有一个看起来类似的装置。</p>
隐约意识到这可能是个探查类的装置后，她开始隐藏自己的灵气——这正好是她所擅长的。</p>
不过她在那片区域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任何外来者，就在她觉得那东西可能是远程施放，并没有人就近操控的时候，她忽然想起凯奥斯上一次见面时有提到过避风山的事。</p>
当初在玉琅城时，凯奥斯向她请教亡灵法术、灵魂法术，她随口说了一句可以去西界避风山，当时其实只是下的一个饵，并没有想太多。</p>
在凯奥斯到西界后，他也已经知道避风山的现状，知道曾经的亡灵法师聚点，早已是一片废墟。</p>
不过关曜星当时还是隐隐有种直觉，凯奥斯应该还是会去一趟。</p>
想到这点，关曜星便冒出个念头：</p>
难道这浮空装置，就是凯奥斯要偷偷潜入西界的准备？</p>
于是她去了一趟避风山，果然在避风山附近找到了一些野营的痕迹，从某些工具造成的印记来看，明显是来自圣佑联盟的贵族而非西界人。</p>
她的第一反应是，凯奥斯现在正带着人于避风山里探索。</p>
心里正幸灾乐祸凯奥斯吃瘪遇险的情况，想着自己要怎么样“神兵天降”地救他一命，卖他个人情事，关曜星看到了远处“极恶森林”的异象。</p>
怎么这么巧？！</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