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一直觉着大明武勋多是废材,当然,他自己不是。</p>
武勋,也就是前宋说的将门。</p>
和前宋相比,大明的将门更为庞大。</p>
比如说朱希忠,比如说仇鸾,比如说戚继光,比如说俞大猷……</p>
老子是武人,儿子也是武人。</p>
这样的传承在后世看来弊端颇多,可在此刻看来再正常不过了。</p>
普通人没有机会接触武事,更没有机会学弓马,更遑论用兵之法。</p>
而这些本事在哪?</p>
就在武勋家中。</p>
传子不传女的那种。</p>
大明要提拔武将就两个路子,一是将门,也就是武勋家族。二是从军中一路杀出来的将领。</p>
时至今日,武勋早已不复开国初期的神勇,却依旧在武事上独占鳌头,靠的便是家学渊博。</p>
蒋庆之在南边两战告捷,京城武勋圈大多觉得这是嘉靖帝在为表弟造势。</p>
陛下亲手作假,咱们就当眼瞎了。</p>
直至此刻听到蒋庆之的一番话,朱希忠才知晓。</p>
“眼瞎的是哥哥我,是那些武勋!”</p>
朱希忠越看蒋庆之越顺眼,越亲切。</p>
“朱氏的女子,随你挑!”</p>
老纨绔流氓气息太浓郁,蒋庆之却摇头,“我的妻子,定然要合我的意。”</p>
“娘的!谁家小娘子有福气,能嫁给我这老弟!”</p>
朱希忠唏嘘不已。</p>
蒋庆之拿出一支药烟,冷冷的道:“门外的,可听够了?”</p>
景王和裕王鱼贯而入。</p>
是这两个棒槌!</p>
蒋庆之看了富城一眼,知晓这事儿怪不得他。</p>
“非礼勿听,不过若是循规蹈矩,今日我兄弟便听不到表叔这番精彩绝伦的高论了。”景王致歉。</p>
裕王却请罪,“请表叔责罚。”</p>
这姿态……哪怕是嘉靖帝不喜的皇子,可谁敢责罚他?</p>
朱希忠笑了笑,觉得裕王这是以退为进。</p>
景王过来,顺势为表叔点烟,看呆了朱希忠。</p>
蒋庆之吸了一口药烟,“每日卯时起来,跑三里地。连续一个月。”</p>
裕王虽说以前不受嘉靖帝待见,可也算是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等苦,闻言哭丧着脸,“表叔饶命。”</p>
“我是救你一命。”蒋庆之意味深长的道。</p>
隆庆开关便是裕王的手笔,若是按照这个趋势下去,隆庆朝很有可能来个小盛世。</p>
可朱载坖这個棒槌太好色,最终早逝。</p>
“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p>
蒋庆之轻声吟诵。</p>
“是。”朱载坖苦着脸看了景王一眼。</p>
景王拿着火媒,笑吟吟的。</p>
看,你这个憨货就是不知道看人眼色行事。</p>
“景王,回头抄写心经百遍,半月内交来。”</p>
景王愕然,然后行礼,“是。”</p>
双方应对自然顺畅,蒋庆之随即摆摆手,“都回去吧1”</p>
“是。”</p>
两个皇子告辞。</p>
蒋庆之伸手在发呆的朱希忠眼前晃动。</p>
“走,走了?”</p>
朱希忠眨巴着眼睛,“庆之,不是哥哥说你,虽说你是表叔,可那两个终究是皇子。天家的人,哪怕是个孩子,老子都从不敢怠慢,就怕得罪了他们,为以后种祸……”</p>
这是肺腑之言。</p>
这时,外面传来了欢呼声。</p>
“回宫!”</p>
这是裕王的声音。</p>
接着是景王有些矜持的道:“告知母妃,明日起,我要来表叔这里求学。”</p>
这话中带着踌躇满志,以及欢喜。</p>
“娘的!”蒋庆之骂道:“果然是天家子弟,这份打蛇顺杆爬的本事,倒是厉害的紧。”</p>
他愁眉苦脸的抽了一口药烟,“这清静日子怕是不多了。”</p>
卧槽!</p>
这两位,竟然欣喜若狂。</p>
朱希忠有些晕乎的上马,回到家中。</p>
一碗醒酒汤下肚,管事来请示,“国公,先前几个护卫听从外人指挥,如今来请罪。”</p>
当时蒋庆之一番话说动了几个护卫,让他们蹲守在楼梯口,擒住了玩仙人跳的男子。</p>
这等事儿在豪门是大忌。</p>
管事回身,“还不进来。”</p>
几个护卫垂头丧气的进来。</p>
“请国公责罚。”</p>
护卫统领跪在边上,“小人统率不利,请国公责罚。”</p>
管事退后一步。</p>
气氛顿时肃然。</p>
朱希忠把玉碗放在身边的茶几上,起身。</p>
几个护卫身体一颤。</p>
“赏!”</p>
管事:“……”</p>
护卫统领:“……”</p>
几个护卫:“……”</p>
……</p>
“先前咱们府上采买的人遇到了成国公府上采买的人,那人格外亲切,一番话说的如同自家人一般……”</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