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城看呆了。</p>
这一套动作之熟练，让他觉得眼前的少年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p>
“还有几个人，抓紧时间！”</p>
蒋庆之收刀回身。</p>
“是。”</p>
富城先把蒋庆之送下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p>
床上的王二毛捂着脖子，身体拱起，随着最后一声叹息缓缓落下。</p>
原来，公子是要杀人！</p>
富城摇头，把脑海中最后一点儿惊讶驱散。</p>
不再考虑蒋庆之的动机。</p>
他们走后没多久，一个黑影摸了上来。</p>
好大的血腥味。</p>
黑影蹙眉翻进来，“怎么窗户是打开的？倒是方便了我。”</p>
黑影走到床前。</p>
外面，明月甩着手帕，冲着一个男子嗔道：“死鬼，今夜不行了，明日再来。”</p>
卧室内，黑影看着倒毙的王二毛，惊愕道：“谁干的？”</p>
门开。</p>
光明从外面猛的扑了进来。</p>
黑影偏头。</p>
门外，疲惫不堪的明月抬头。</p>
四目相对。</p>
不是女妓见到老嫖*客的欢喜，而是狭路相逢。</p>
血腥味涌入鼻孔，映入眼帘的是横死的王二毛。</p>
“杀人啦！”</p>
……</p>
窦珈蓝回到蒋家，先把衣裳换了，然后洗把脸，嗅嗅身上并未沾染血腥味，就爬上屋顶，双手托腮看着明月。</p>
“谁杀的人？”</p>
……</p>
富城在宫中多年，什么道义，什么正义感，早就被消磨光了。</p>
所以，他思忖许久没有结果。</p>
“公子为何要杀人？”</p>
……</p>
第二日。</p>
陆炳进宫禀告。</p>
“臣随即令人查探，查到有混混王二毛嫌疑最大。”</p>
“为何不抓人？”刚睡醒的嘉靖帝问道。</p>
陆炳低头，“臣，不敢擅专。”</p>
谁知道您是什么意思。</p>
兴许，您乐于见到王素去死呢！</p>
帝王心思很难测，兴许看到一个君子去死而大笑，看到一个小人受苦而动容。</p>
“抓。”</p>
“是。”</p>
嘉靖帝有些恼火，那些猴儿肆无忌惮的杀人，这是把自己当做是蠢货了。</p>
“看来，左顺门之后，依旧有些人想挑衅朕的耐心。”</p>
当年左顺门一案，死于廷杖的官员十余人。</p>
嘉靖帝不急，等抓到了背后的指使者，他再顺势而为。</p>
陆炳又回来了。</p>
“嗯？”嘉靖帝不满，觉得奶兄弟行事有些轻浮。</p>
“陛下，王二毛昨夜被人杀了。”</p>
嘉靖帝几乎第一时间想到了蒋庆之。</p>
“无能！”</p>
怒火突然而至，陆炳跪下，“臣，有罪。”</p>
嘉靖帝用安陆土话痛骂了陆炳一顿，“去查。”</p>
等他走后，嘉靖帝叹息，“庆之这娃少年热血啊！可这般冲动，如何能成为朕的股肱！”</p>
傍晚，陆炳回来了。</p>
“陛下，有目击者确认，凶手乃是个女人。”</p>
“嗯？”</p>
道爷怒了，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高兴。</p>
……</p>
“奴嗅到了女儿香。”</p>
锦衣卫中，明月捂嘴干呕，委屈巴巴的道：“此处血腥味好重。”</p>
“你如何得知是女儿香？”讯问的人喝道。</p>
“你好凶。”明月抬眸，“奴真正喜欢的是女人，臭男人的味道，难逃奴的鼻子。”</p>
……</p>
“那个混混死了。”</p>
书房里，杨树不满的放下书卷，“他可知晓我的身份？”</p>
作为大儒的儿子，杨树在京城颇有些名气。</p>
“不知。”</p>
仆役恭谨道。</p>
仆役告退，身后传来自家少爷如释重负的笑声。</p>
“一只蝼蚁，也敢触碰我等的利益，死不足惜！”</p>
晚些，父亲杨彦下衙回来。</p>
“父亲。”</p>
杨树相迎。</p>
“最近功课如何？”杨彦疲惫的坐下。</p>
“孩儿刚做了一篇文章。”</p>
“题目是什么？”</p>
“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p>
“嗯！”杨彦点头，“我儿，当做君子。”</p>
“孩儿一直记得父亲的教诲，当做个顶天立地的君子。”</p>
“好！”</p>
晚饭时，杨树陪着父亲喝了个微醺，随后说自己和好友有约，便出了门。</p>
傍晚的京城街道上繁华依旧，行人如织</p>
晚风吹来，令杨树心旷神怡。</p>
他干脆下马步行，负手看着眼前的繁华，说：“我辈当以辅佐君王成就盛世为己任，则此生无憾了。”</p>
身后有人接近。</p>
“杨树！”</p>
“何事？”</p>
杨树转身，看到了一个低着头的男子。</p>
接着，腹部剧痛，身体内的力量从那地方疯狂外泄……</p>
“你……”</p>
男子拍掉他抓住自己衣裳的手，“我家小阁老向你问好。”</p>
“严……”</p>
男子悄然隐入了人群中。</p>
夜色中，杨树缓缓倒下。</p>
“死人了！”</p>
兵马司的人急匆匆赶来。</p>
“特娘的，往年死人可没那么多，今年怎地这么邪门？”</p>
兵马司的人发着牢骚。</p>
“这里！死者在地上写了什么。”</p>
“灯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