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耶坦，你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我以为你疯了。”</p>
“哈哈哈哈——！”</p>
荒地上回荡着凄怆的笑声。恶魔就是这个德行，哪怕配上世间最美的面容，其内心仍旧可怖。通过它喜悦时发出的笑声便能察觉一二。</p>
圣天使大教堂废墟的背后是一片荒地，此处无人居住，被市政当作无名横死之人草率的坟场，夜里更不会有什么人过来。希林带着他秘密买下的臼炮样品，独自一人驱车过来。</p>
对他来说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人，素来缠着他的几只恶魔在夜里欢实得很，一起坐在车上有说有笑。</p>
“地狱陷落是迟早的事情，犯不上杞人忧天。”</p>
“可是，紧接着他们就要攻打第三层了啊！那是你的领土，你要自取灭亡吗？”</p>
“所谓的‘紧接着’，亦是人间数百年的光景。你先坚持着活到那个时候吧。”恶魔漫不经心地望天。</p>
“我一定会活到那个时候，你希望我到时候站在那一边呢？”</p>
“哼……”</p>
恶魔们在马车上摆了一桌盛宴，饮着夜晚会发出光彩的美酒，吃着每一颗都有一张脸的葡萄。</p>
“待他们清理第二层完毕，等待他们的不是第三层的大门，而是新的天使大军。”</p>
“？”希林懵了。</p>
“堕入地狱的天使，无论一开始多么圣洁，也都无法避免腐化堕落。对于新的远征大军而言，他们跟地狱里的杂碎一样罪大恶极。”</p>
“什么？！”</p>
“不必惊叹，当初他们堕入地狱的时候，亦是这样对待第一层的同类——将后方屠戮殆尽，驱赶剩下的罪恶之躯开路。”</p>
“为什么！”</p>
“没有为什么，天使就是这个样子的。”</p>
“这不公平。”</p>
“公平？哈，那是什么玩意！一定是人类创造的法则。明显地有悖于造物者的天理，幼稚，而且可笑。”</p>
“所谓的天理竟然不包含公平的准则，这不是更加可笑的事情么？！”</p>
“很可惜，从没有过。天理是万物运转的法则，物质与灵循环往复，吞噬湮灭，此消彼长。何来‘公平’一说？”</p>
所以说希林一直觉得恶魔很难沟通，这家伙的思路跟人不一样。它宣称自己已经臣服于希林了，但愿它没心怀鬼胎！加强天使大军的力量，无论怎么说对恶魔都没好处吧？它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吗？</p>
马车停在空地上，希林等了一阵。</p>
伴随着撒耶坦诡异的笑声，夜色下出现了一支队伍。是希林麾下的吸血鬼骑士，如今还有四十余人，已经尽数赶来。弗里德还牵着希林的坐骑。</p>
回到帝国以后，吸血鬼骑士团还是选择安顿在帝陵内。那里足够僻静，场地也宽敞，尽管血池已经不复存在了。</p>
“咱们得去一个特别的地方。”</p>
“地狱？”</p>
“啊，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了。呃，我带艾利安去过，我不知道他会跟你们聊这些嘛？”</p>
一群人满是互不服气的样子，看来他们平时不大聊天。</p>
“就是……怎么说呢，那个地方跟这个世界……区别不大。”</p>
希林说完又觉得不大贴切。</p>
“不，区别挺大的。那是个非常蛮荒的世界，树木、杂草丛生，所谓的‘恶魔’，就是那个世界里的各种生物。你们会见到的。”</p>
“你不需要告诉我们这么多，告诉我们需要杀哪一个？”</p>
“不，屠杀恶魔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我们仅是去那个地方，和当地驻守的天使骑士谈个条件。”</p>
希林一边和属下布置任务，一边整理自己的思路。这是查尼教给他的领导策略，通过向他人宣讲来整理自己的思路。</p>
“我们给他们提供这个——”希林拍拍马车上的大炮，“让他们的工匠利用人类的技术制造更强大的武器，顺便武装我们。”</p>
“天使骑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