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好解释啊——”纳特说道，“大可汗是善人见不得穷人，就把穷人全都赶出去了呗。”</p>
“可是这城里烹饪、清扫等等卑微的工作都需要人，干那些活的人又在哪呢？”</p>
“可能躲起来了吧？”</p>
几人一边走一边窃窃私语，大约一个钟头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宫殿门前。纳特已经累得气喘吁吁。</p>
“请随我来。爬上这一千级台阶，你们就会见到我们的可汗。”</p>
“唔……好咧……什么，多少台阶？！”</p>
地势越走越高，纳特已经呼吸困难了。本地人的身体素质一个赛一个地好，这种地方不仅步履轻盈还能唱歌跳舞。纳特几乎要累瘫了。为了表示对君主的尊重他不得不继续徒步。</p>
“唉，还是帝国的皇帝好，平易近人的……”</p>
台阶的尽头是一座四方的宫殿，正如外面看到的那样，宫殿的内部亦是如此。结构非常简单，倒是头顶的拱顶颇有帝国工匠的风范，或许是某位师出帝国的工匠设计的。</p>
天都所有的贵族都齐聚一堂，他们穿得比城里的人更为阔气，一个个都像是珠宝的架子，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层层叠叠，动一下都吃力。希林见了不免暗笑。他记忆里，阿赞大婚那天才会穿成这样。</p>
而目光尽头处无数珠宝、器皿堆积如山，一个络腮胡须的中年在众多美人的簇拥下稳坐如山。不用问，那便是这里之高权力的所有者，荒原上太阳一般的君王了。</p>
听闻他今年五十几岁，已经在位十五年了。他看起来倒是年轻，保养得很好。他头不大，尖下巴，脸型颇为俊美，想来他的母亲一定是美人。但他久居汗位吃得未免太丰盛了，整个人的身子肥得与头不成比例，肥大的肚子塞得下五个成年人。他自己就像一座山，或许已经没办法自由走动了吧？</p>
约有百余名妃子坐在他前前后后的位置。倒不是每一个都年轻貌美，也有那种年岁不小、身材发福的老妇人。荒原人以肥壮为美，又以华贵厚重的布料为美。这群女人各个穿得满满当当，头上戴着硕大的饰品，一个人就像是一个会动的花瓶。</p>
弗里德一个劲地对她们评头论足。</p>
“啧啧，这里的女人穿太多，脸还画得跟鬼似的。”</p>
宴会上准备了大量荒原上的传统美食，因为烹饪花得时间很久，整个大殿都已经充满肉香的气息。</p>
荒原美食自然不像帝国的点心那么精致。这里的饭菜都是一整锅一整锅地烧出来，一口锅就跟一张大圆桌那么大。天都享受各地的供奉，食材非常丰富。宴会的美食主打量大、内容丰富、高热量。</p>
离着希林不远处的大锅里盛放甜食，油炸的香米浸满糖浆，上面铺了满满一层无花果干，又铺满一层杏干，又铺一层葡萄干，最上面还用花瓣做了装饰。吃上一口牙都会被粘下来。可惜小时候他也没机会吃到这么一口。现在只能望而兴叹。</p>
大可汗面前的美食更不用说了，完整的烤全骆驼跪坐在油腻腻的米饭上，周围摆满了美酒。</p>
使者向他的君主汇报，竟然全身伏在地上，用异常卑微类似于哭泣一般的声音说道：“最尊贵的主人、太阳一般的天可汗，您的客人到了。”</p>
纳特一见使者这样就懵了，难不成与他讲话都得这副德行？他刚觉得膝盖发软，希林拍拍肩膀提醒道，“没必要。”</p>
“唉，也是。”</p>
骑士团的人拒绝下跪。</p>
“大胆，你们竟敢站着与至高无上的君主讲话！”浑身穿金戴银的野蛮人侍卫怒吼道。</p>
“额，我们只向至高无上的造物主下跪。那是我们的神明。如果我们背着祂膜拜伪神，回去以后就要遭到处决啦！”纳特咳了咳，脱口而出一通胡诌。</p>
随行的那个商人为他们翻译了一通，差不多转达了这个意思。那群高高在上的野蛮人贵族们煞有介事地商讨了许久，最终请大可汗赐予这些外乡人恩典，允许他们不下跪，而是站着讲话。</p>
“至高无上的主人，这群远道的访客带来了他们家乡的物产，是献给您的礼物。”</p>
说到这，纳特就要献上精心准备的礼物，给这群野蛮人一个不小的惊喜啦。</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