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稚嫩，颇有些亦男亦女。但在贫瘠的荒原上，即便是女人也没有此般纯美。</p>
“继续打么？还是投降？”</p>
少年傲慢地发问。</p>
“继续打下去，今晚就屠净你的寨子。”</p>
胡日勒面临一次命运的抉择。短短一日内十余人死伤，继续打下去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但在传闻里，即便是归顺敌人的部族，也偶有遭到屠灭的下场。荒原素来都是如此残酷……</p>
“请不要……不要伤害我的老母亲……”</p>
一番内心的较量之后，他选择向从天而降的敌人低头，卑微地乞求饶恕。</p>
希林看了看聚集在寨子里瑟瑟发抖的妇孺，点点头说道，“不残杀她们，是我能给予你最大的仁慈。”</p>
尽管语言不通，这位勇士也听懂了。默默低下头等待处置。</p>
骑士团全员鱼贯而入完全控制了这座山寨，瓦伦蒂非常中意这个地方，不仅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可以收归为领土，作为长期的中转站。</p>
“等到春天的时候，我派一队人马返回克里希那新城，运送一次物资。”</p>
为了确保这里的人不会造反，所有的男丁将会被分为两队，一队人运送物资，一队人追随希林继续东征。</p>
山寨里最好的位置都被骑士团占领，族人被驱赶到边缘。原本就不大的地方变得更加拥挤。为了抵御寒冬，骑士团还差遣那些野人加固了破损的围栏。</p>
尽管族人全都沦为阶下囚，在希林的主持下，骑士团的人仍然与他们进行等价交换的贸易，维修工作甚至有薪水。</p>
这种行为令嘎哩等人大惑不解，“已经把整个寨子都拿下了，直接抢不得了？”</p>
“不行。按照帝国的法令规定，贸易必须遵循等价自愿的原则。哪怕我明天就杀了他们，今天也得遵守法令。”</p>
野蛮人听不懂这些。</p>
扎卡力和他解释说，庇佑帝国的神是贸易的神，他们都得听那个神的。</p>
晚间胡日勒与众人一同进餐，他作为最晚加入东征大军的将领，坐在最末的位置上。因为一切都是被迫接受的，他脸色也不大好看。</p>
“有件事情要问你们。”</p>
让希林牵挂的事无非还是那个。</p>
“大概十年前吧。你们有没有见过一支人数很少的部族，族长是个女人？”</p>
这问题未免太莫名其妙了。扎卡力拿那种二人互相语言不通的族语问了半天，最后是同行引路的帝国商人帮忙翻译的。</p>
“那太久了，谁记得啊！从来没见过！”</p>
交谈中得知，这个部族是原本两支几乎被屠灭的残余野人组成的，他们深深记得先辈的苦难，对任何远处来的陌生人都抱着敌意。</p>
这时，部族里的老妇人有话说。</p>
“女人带领的部族，在那边！在那边！”</p>
她见到过！可惜她掌握的词汇不多，反反复复地都是那几句话。</p>
“她们一定来过这个地方。明年开春继续找吧，会找到的！”</p>
希林对扎卡力安慰道。</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