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与那只恶魔相处时间短暂，希林还是记住了它的模样。在灯火通明的祭坛内部，它看起来不太一样。没有星夜中那么美了，像条死鱼，还有股腥臭味，应该已经死亡很久了。</p>
“积水富含恶魔的血，是天然的祭品。用来开启传送的大门再合适不过。”</p>
女武神冷漠地说。</p>
“它和你们比较亲近，用它的血引路，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你们。”</p>
“你把它杀了？”</p>
“献祭。我把它献祭给万物的创造者。这是一只恶魔最好的归宿。”</p>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份感觉。虽然希林并没有多喜欢那只恶魔，但杀死它绝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场面。艾利安呢，他会伤心吗？明明是他先认识那只恶魔的。</p>
艾利安什么都没说，好像不关自己什么事一样。</p>
“切莫贪恋邪恶的美色。”女武神警告道，“敌人为了活下去，会幻化出可怜的样子引诱你们。”</p>
“……”</p>
“你们已经准备好去无尽地狱更深一层了吗？”</p>
“嗯，我之所以来地狱，的确是为了潜入更深的第三层。但是，继续前进的话有一件东西我必须带走——那把剑。”</p>
上古神剑就悬挂在祭坛中央。不知道天使用什么办法给锁链打了结，剑卡在那里。</p>
“那把剑仍然遵从你的意志，你可以在任何地方召唤它。”</p>
“我知道。但我需要彻底释放它！把锁链解开，我要把它送回白恶魔身边。”</p>
“现在——还不可以！”女武神附下身，但双脚仍然悬浮在半空中。她的身型很大，愤怒的时候非常吓人。</p>
“你不打算还给我了吗？”</p>
她傲慢地瞪着希林。</p>
“待它完成引路的任务以后，我才会还给你。”</p>
“你们还要屠杀第三层的恶魔？”</p>
“天使最终会屠杀所有的恶魔。”</p>
“也包括茉莉，那个白恶魔，对吗……”</p>
早该想到情况是这个样子，要么眼睁睁看着它被锁链困住，要么带着天使下去眼看着天使们把它杀了，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呢？</p>
“不……她不一样。”女武神摇摇头，“记得吗？我们是所谓的‘共存派’，她也是。”</p>
“她和你们是站在一边的？”</p>
“当然了。”</p>
女武神笑得很微妙。总觉得哪里怪怪的。</p>
“天使不会说谎。相信我，孩子。”</p>
在女武神的面前，双方之间的谈话直击心灵。希林一丁点小心思也瞒不过她。她一瞬间就听见了杂音。</p>
“她与这把天使的剑是一体的。早在这场战争开始之初，她就已经归附了某位天使。现在，仍然在践行着那位大人的意志，为我们指引着人间通往地狱的路。”</p>
“你说的某个天使，就是你们口中一直提到的‘那位大人’？”</p>
“对啊。”</p>
“你决定相信她？”艾利安又向希林确认了一次。</p>
“也没有别的选项，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从没听过茉莉讲话，不知道她心底究竟是站在哪一方的。我们至少要先把它从树林里救出来，才能再讨论怎么把锁链解开。”</p>
“把它带回来……”</p>
“？！”</p>
“告诉她你和我的军队在一起，她会凭借自己的意志回来，相信我。如果她肯回来，就证明我所言不虚。”</p>
“先不说这些，让我们前往第三层吧。”</p>
这一次，天使海瑞斯自告奋勇要带他们下去。</p>
“第二层到第三层的中转站还没开始修建，现在仅仅是一条隧道。你们两个人类冒然跳下去，怕不是要粉身碎骨了。”</p>
“唉，有可能……还是你想得周到，多谢你仗义相助啦！”</p>
用神剑自身的锁链搭一个锁扣，拽着海瑞斯的天使铠甲。二人抓住天使的手臂随着他一同飞下去。沿着隧道向下，又是一条漫长的道路。</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