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一棵古树下。但如果那里已经没有了，就说明是被那个拿走了。那样就真的不能索要回来了……”</p>
“你给我说清楚，‘那个’到底是什么！”</p>
“嘘——”小丑怕极了，“你们千万别说话。沉默的森林里，谁也不能讲话，否则声音就会被夺走！”</p>
小丑说完撒腿就跑，再找连个人影也没有了。</p>
“胆小鬼！究竟有什么好怕的！”</p>
说来奇怪，万事通至今仍旧唤不出来。希林基本已经死心了，就当这仆人是真的死了吧。</p>
他和艾利安二人朝森林深处走。四处望一望，光线还算充足。森林里温热潮湿，有浓重的雾气缭绕。</p>
越走，雾就越浓。几乎看不到更远的地方。</p>
“嘿——！”希林试着朝森林深处大喊。</p>
从浓雾里面，不断有完全相同的回声反射回来。</p>
“将一两句话也不会怎么样嘛。”希林吐槽说。</p>
“切，往生界我去过的地方多了，我可是连地狱都见过……”</p>
话虽这么说，希林还是抽出长剑扛在肩膀上。他有点慌，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种感受。</p>
森林里满地都是奇怪的物件，五花八门，简直像个大地摊。光是他看见的，就有衣裳裙子、日用器皿，也有没见过的巨大机械……</p>
有的物品非常新，还闪着光；有的物品已经非常陈旧了，树木从物品的缝隙中生出来，甚至撑破物品。</p>
“留下一件东西，再拿走一件东西……全凭自觉？这地方的人都这么守规矩，没人偷吗？”希林觉得不可思议。</p>
差不多走到最暗无天日的森林深处了，二人停下脚步。</p>
“艾利安你看，那棵树样子跟别的都不一样，一看就非常老。应该是小丑说的古树吧！”</p>
那是一颗扭曲的乳香树。蜿蜒曲折的树干像一张尖叫的脸。树冠上许多羽毛一样细碎的叶子。</p>
“和巨型的树干比起来，那几片叶子好像老头儿秃脑袋上的几根毛。怎么，一棵树老了以后也这副德行吗？”</p>
检视树下，有大量杂乱的物品，堆积得跟巫祝的祭坛一样。有个东西显然是小丑的口味——一颗已经腐烂的菠萝。</p>
一眼就能看到小丑盛装玛瑙用的破布袋子，用剑挑起来而里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有。</p>
“没了？这玩意还能去哪？”二人面面相觑。</p>
他们又翻找了周围所有的地方。根本没有。</p>
希林急了，绕着乳香树大喊：</p>
“喂，你把血瘤玛瑙藏在哪里了——！”</p>
喊了一会，一个人都没有。希林挥着剑随手乱砍。他心绪烦乱，恶魔又都躲起来不敢讲话，连个能闻讯的人都没有。</p>
“这里分明没有人，你一直喊什么？”艾利安着实不解。</p>
“你……没感觉到吗……？”</p>
虽说眼前没有旁人，但希林却有清晰的直觉。从他们一脚踏进这树林以后，他就能感受到另一个意识体的存在。感觉有一只巨大的眼睛，穿透云雾盯着他们。</p>
他抬头看云雾顶端，阳光被遮蔽，视线内都是乌云。几次四顾，云雾中分明没有谁的身影啊……</p>
“你是谁——！？”</p>
希林对着云层大喊。</p>
有风涌动起来。云雾开始流动、逐渐卷曲形成空洞。一柱幽光从黑洞的尽头投射出来，落在二人身上。</p>
再抬头看黑洞的中心，有一只疲倦的眼珠缓缓睁开。</p>
“果然！我就知道……”</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