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妖也会吃海妖吗……”希林用更小的声音嘀咕。</p>
伊澜的脸色立即有变得难看。“通常，我们会回避这个问题。”</p>
“哦，好吧，我懂。”希林立即闭嘴。</p>
鲛人还跑去船舱里搬运了人类的尸体出来，一边咒骂关押的人都淹死了不新鲜。海妖们愉快地点起特色美味。</p>
鲛人，是这些妖怪里面体型最接近人的。但论模样却又是离人最远的。全身蓝色或绿色，覆盖着鳞片。脸上五官突出，额头耸起，瞪着眼睛，一张厚嘴。手脚上有连蹼，细长的爪子。</p>
说心里话鲛人长得挺丑。</p>
大概海妖之间也存在鄙视链吧。鲛人一族明显地位偏低，都在忙集市上的工作。</p>
二人又逛另一个摊头，摆着卖的是漂亮的珊瑚、贝壳和五彩小石头。这些是饰品。</p>
“有幸结识一场，你挑个纪念品我送你吧。”人蛇吃好双手又腾出来拿着武器，尾巴缠在希林脖子上。（“一定要挑哦。不挑的话我把你戳死了送回隔壁的生鱼片摊头上。”）</p>
这个地方的臣民，未免热情得有点恐怖。希林手抖着，逐一凝视摊位上的小饰品。</p>
“戴这么夸张的项链，跟野蛮人似的……”他心想。</p>
看着看着，一片小贝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p>
“这上面有字？！”他吃惊地拿起来，“——若斯？”</p>
西文需要字母拼读，贝壳上只有三个字母，勉强拼出一个音节，没有任何含义。</p>
这贝壳上的字肯定不是人为书写的，就是自然地长出来的。眯起眼睛仔细观察，文字的笔触非常细腻，是白色贝壳上自然的咖啡色沉积物汇聚在一起，偶然形成的图案。字母书写得没那么工整，歪歪斜斜，旁边还有同样质地却毫无含义的琐碎图案。</p>
“太神奇了，这是什么？”</p>
“这是神圣典籍的碎片。”人蛇解释道。</p>
海妖类生物迷信的情况恐怕比人类严重多了。比如这位人蛇大哥就如此笃信造物者。</p>
“我们相信世上有一本真正的神圣典籍，是造物者亲手书写的。他将文字写在贝壳上，传达给世间子民。你看到的就是书上的片段。”</p>
“呵呵，这就一个词尾。得拼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全集啊？”</p>
“慢慢找，到了天荒地老时就会集齐。”</p>
“那我还能选这个做饰品吗……会不会耽误你们集齐圣典？”</p>
“没关系，造物者还会源源不断创造新的碎片，经常会有重复的图案。”</p>
伊澜帮着希林一起翻找，找到了勉强拼出他名字的一串：“希琳琳——若斯”。他自己也找了两块拼起来：“伊——澜”。</p>
差不多就行，毕竟天然长出来的没那么准确。</p>
鲛人当场钻孔，给二人串成项链带走。</p>
“这个真好玩。”希林把玩着贝壳项链，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家乡。因为这种形状的贝壳，在部族里是被当做零钱使用的。</p>
荒原上——哪来的海？</p>
荒原上没有海，大的湖也要走很远很远才能看到，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但荒原上竟然有贝壳。</p>
据说是一座开裂的山峰下面，一层层的岩石缝隙里，能挖出这种形状的贝壳。野蛮人不晓得这是什么，只拿它当做一种宝贝。哈哈，就是名符其实字面含义的“宝贝”。因为珍稀而且美丽，就被当做钱来使用。</p>
说到这里作者在想哦，最早的文字会不会都是从生物的纹样上来的灵感？古人集齐了众多宝贝，誊抄了上面的图案，成为文字（那天朝人收集的有点多哦）。</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