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就是寒冷的空气,仿佛要浸透魏特曼的骨头。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却依旧还是发现寒气混合着湿气,往他的脖子里钻。
然后就是海水带来的,单调又很让人难受的摇晃。魏特曼很快就脸色煞白,和其他刚刚调到西线来适应训练的军官一样,感觉到自己的胃在翻腾。
扶着鱼雷艇的船舷上的栏杆,魏特曼看着距离他不远的海水。波浪一次次冲刷过来,仿佛永远没有停歇一样。
“先生们,计划之中你们都要在海上航行7到9个小时,现在我们从2个小时开始适应!希望你们不会太难受!”穿着皮大衣的鱼雷艇艇长大声的笑着,对一群旱鸭子们阐述了随后的训练计划。
摸着胸前挂着的救生衣,魏特曼知道折磨很快就要降临了。果然,没过多久鱼雷艇就离开了码头,一边摇晃着一边颠簸前行,让人晕到呕吐。
不少坦克的车长开始呕吐,魏特曼也觉得自己的胃不太舒服。他们在鱼雷艇上颠簸着,尽量让身体适应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霍曼在积满了白雪的营房门口无精打采的干呕着,仿佛是一个孕妇一般。
司机杜克同样没好到哪去,他没有胃口,一直在营房里躺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剩下一点儿。
魏特曼好歹吃了一点点的晚饭,然后就和卡尔?韦格纳去营部补习登陆的注意要求。让豹式坦克快速登陆,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工程。
它要依靠坦克车组成员,吊车和船只之间都配合默契,并且需要让所有人都理解并且熟悉整个操作过程。
埃霍夫似乎很喜欢坐船的感觉,他可能是整个车组里面,唯一一个没有晕船的人。也许和他的出生地有关系,他在德国北部长大,家乡挨着大海。
越是接近登陆的时间,作战会议就召开的越频繁,魏特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笔记本上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登陆事项。
包括从最开始的携带行囊,堆放行李等问题,一直到后来的燃油配给,坦克的卸载过程。
“这些坦克的履带会垂下来……一定会垂下来……如果不放东西固定的话,一定会在着地的时候出问题的。”类似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不断的被人提出来。
而经过了各种实验之后,大部分的问题都会得到解决。当所有的问题都被解决之后,登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为了能够让豹式坦克尽快上岸并且让出登陆的浮动码头,最终上面的人规定要用绳子把履带固定起来。
然后,再给需要的坦克车组成员配一把大剪刀,在坦克着陆之后,剪开上面的固定绳索。
当然,这把剪刀是不允许带离浮动码头的,因为后续的坦克也还是要用。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至少在魏特曼看来,真的是数不胜数。
和陆战的时候不太一样,他的坦克里在12月14日的时候配发了五个白颜色的充气救生衣。
这东西上有日文的标志,需要拉开哪里需要怎么使用——只不过大家都看不懂,只能死记硬背学习使用规范。
至于说为什么这些救生衣是白色的,那就要问日本的生产厂家了。也许他们认为染色又要浪费一道工序,于是就省了一个步骤也说不准。
“这上面的字好奇怪,看着就好像是诡异的符号。”霍曼显然没有语言学的天赋,看着日语上面的平假名和片假名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仅有的几个汉字,显然他也是不认识的——那几个汉字代表的意思太过深奥,至少对于德国人来说太过深奥了一些。
魏特曼这个时候正在整理自己坦克上的弹药,在分发救生衣的同时,前线部队也开始分发弹药了,这代表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
因为要尽可能的携带更多的物资一起上岸,豹式坦克内前所未有的拥挤。不仅仅携带了粮食还有多余的救生衣,里面还有各种各样的其他东西。
“20个肉罐头……44个弹鼓……还有两袋面粉……我觉得我们的坦克已经和餐车差不多了。”一旁帮着魏特曼整理的卡尔?韦格纳郁闷的说道。
魏特曼笑了笑,把车长机枪用的弹链塞进了弹链箱里,继续检查射手上面的那挺机枪,配发的另一条弹链。
而他的身后,壮实的装填手霍曼正在研究怎么给自己的机枪装填弹药——这之前他可没干过,算是全新的技能。不过他很兴奋,因为这挺机枪,归他操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