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荣大手一摆:“说!此时你就是我的军师,自然对你言听计从!”
“这第一计,是用命换钱。从属下找几个死士,把欠的钱全部扛下来,如果京师银行逼得急了,到他们衙门口,一条索子吊死在哪里。人命给他们,难道还能追着死人要钱?”
方荣一拍椅靠:“好计!那群只认钱的刻薄鬼,有本事就到地府追着要钱去!——不过此计虽好,稍嫌简单粗暴了些。一则得罪了京师银行的人,他们虽然刻薄,但手里是有真金银的,以后用到的地方还多。再者这办法太好学,我们一用,其他衙门必然跟着有样学样。死的人多了,这计就难免引起别人疑虑,会惹出后患。这计先记下,等到最后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了,再来用他。你且说说第二计。”
这就是军营不一样的地方,找替死鬼对别人千难万难,对方荣来说实在小事一桩。你不去送死他自然有许多办法让你死,甚至生不如死,老实把自己的命交出去,还能换来一家的老小平安。军营里不缺这种倒霉鬼,想用随时可以拉出一批来。
杜仲宇微微摇了摇脑袋,把那些不好的想法强行逼出心里。说到底,必要的时候,自己也是那个倒霉鬼啊,只是现在对太慰有用而已。
“第二计,做起来就有些麻烦了,就是从马军司里禁军的钱粮衣赐入手。看看快到了发俸禄的时候了,太尉想办法让本司的统兵官,从士卒那里挪借一些,先把这难关过去。”
方荣皱了皱眉头:“挪借?日后还要还的!爷爷哪里来的钱还他们!”
杜仲宇小心道:“现如今的麻烦倒不在这里,而是在李国舅那里,他是马军之主。”
方荣大笑:“他一个侥幸上位的放马的撮鸟,什么马军之主,哪个服他!前两年还是个县巡检,要不是有个好妹妹,谁会看他一眼!不用管他!”
“太尉,也不能这么说,主帅大印在他那里,总是有许多不便。有些事,我们可以拿了他的印信来用,但用得多了,总会被他发觉。挪借钱粮这种事情,只能私下里借,我和周孔目等人多用心就是。至于将来还,太尉不必担心,只要把这难关过了,总有许多办法。”
方荣点了点头:“私下里借也好,反正都是在你们几个人的手里。统兵官不说,哪个不长眼的敢乱嚼舌头,我一顿乱杖打烂他一身骨头!事后有办法,你说是什么办法?”
杜仲宇笑了笑:“无非还是一个赌字罢了。官家下诏军中禁赌,也就一时的事情,等到京师银行的钱都收齐了,谁还会去管?那个时候,挪借的这些从赌场收回来就是,并不需要太尉掏真金白银出去还。只要以后不向外借贷放钱,还是一样的逍遥快活。”
方荣想了想,连连点头:“不错,有了你这两计,这次京师银行收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好,你足智多谋,真是我马军司的好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