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官道的边上,有一座不大的酒楼,门外挑了一个酒幌子,搭个凉棚,摆了七八副桌凳。酒楼大厅,还有十几副桌凳。此时天热,厅里并没有人,只有凉棚下坐了两桌客人。
小厮到柜台前端了一盘肉,提了一角酒,叹了口气:“看看天近傍晚,还是没有几个客人,今天只怕又是白费了功夫。”
柜台后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恨恨地道:“我们扑买这处酒楼,没过两个月又在路对面起一座更大的来,那些狗官明摆着要坑死我们!哪里来的客人?”
一边趴着打盹的老儿一激灵蹦了起来,对妇人道:“你们这些女人,就是嘴碎!这些话是能够随便说的?自家知道就是了,传出去小心吃官司!”
妇人冷哼一声:“管天管地,还能管着我自家说话?”
“说话也看说的是什么,狗官两字是随便说的?”
“怎么说不的?他们能够做的,我就说的!——罢了,你瞪什么眼?旁边禁军大营的那些赤佬,在我们这里喝醉了,还要去坐龙庭呢,谁把他们怎么了?”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胡缠?惹得我性起——”
“性起你要怎样?真有能耐,去把对面的酒楼拆了啊!”
老儿恨恨地一拍手,蹲在旁边的凳子上,再不说话。
这里临近大路,附近又有军营,天然是卖酒的好地方。正是看准了这处风水宝地,这一家砸锅卖铁扑买了这酒楼一年,谁想到河南县会在对面又起一座酒楼来。而且比这一处更大,装修更好,价钱也没贵到哪里,生生被挤得没有生意。
至于禁军大营里的人,出来喝酒动不动就赊欠,还不知道能不能把钱要回来。这还不算,这些禁军无法无天,一喝醉了什么话都敢说,一边听着的主人家吓得心惊胆战。按律法禁军喝醉了说造反没事,要清醒了再喊两回才定罪,卖酒的人家哪受得了这惊吓。当年宋太祖是从这附近的军营里出来,当上了皇帝,后辈们想一想空着的洛阳皇宫又算得了什么罪过?禁军们说得痛快,这酒家倒是吓得快不敢做他们生意了。
老儿正蹲在凳子上面生闷气,一边的妇人猛地推了他一把:“快看,远处不是齐大郎来了?还好我们有这一个熟客,从来不到对面去,一会多切两块肉给他。”
老儿瓮声瓮气地道:“齐大郎家里殷实,哪里会嘴馋贪你两块肉!”
“唉,老汉,你还别说,秦二嫂招了这个齐大郎,倒是过得好日子,家里从此有了顶梁柱。我们家大姐丈夫没了也有几年了,要不,学着秦二嫂,也给她招个接脚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