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八娘除了外衣,取张小凳在水盆边坐了,打湿巾帕,轻轻擦拭身子。
听说三司的铺子里卖一种搪瓷水盆,极是精美。配上带着香味的肥皂,洗罢了身上无比清爽,还带着淡淡的香味。再用那里卖的又柔又软的毛巾擦干净,洗洗刷刷竟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如今京城里的人家,只要有些家底的,嫁女儿都要带上这么几样做嫁妆。平常人家,谁家里要是有搪瓷水盆,每天洗脸都要特意端着出来买街上卖的金水河水,就是要给街坊邻居看看,自己家里有这水盆。
柳八娘常听人说,自己心里也想有那么几件。奈何身上背着一身债,赚的银钱轻易到不了自己的手里。身上的衣服破了缝,缝了破,早已摞了不少补丁,却没钱换新衣服。那些新奇东西,自己怎么可能用得上呢?
清凉的井水沾在细嫩的皮肤上,特别地凉爽,满天的暑气好像都被驱散了。
柳八娘一边擦着身子,一边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竟有些呆了。
刘二提着湿漉漉的裤子,一边小心踮着脚,一边东瞧西望,生怕被人瞧见自己的丑态。到了柳八娘房前,伸手正要打门,想起什么手又停在半空。
低头看看自己一只手都快提不住的裤子,刘二生怕惹起那个婆娘的误会,不敢就这么冒冒失失地敲门。想了想,趴在门上,透过破了的窗纸,却先看看这婆娘在干什么。若是不碍事,自己再在门外喊她不迟。
从窗纸的破洞看进去,一入眼就是柳八娘白花花的身子。
刘二一惊,情不自禁地就吞了口口水。待要把身子挪开,等着柳八娘擦洗完了再来,一双脚却像粘在地上一样,重似千斤,一动也动不得。
看着房里的柳八娘慢条斯理地擦着那白花花的皮肉,刘二只觉得脑子发晕,胯下本来像个蒸笼一样,难受异常,这个时候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变得火炭一般地烫。
这婆娘平常看起来也是稀松平常,刘二平时都懒得多看两眼,没想到这一身皮肉却如此精致,浑看不出来是年过三十的人。
柳八娘一边擦洗着身子,一边想着心事,动作轻柔而舒缓。她的无心之举,看在外面的刘二眼里,却风(情)尤万种,有一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不觉间,刘二只觉得魂游天外,浑忘了自己是在哪里。只觉得身子软绵绵地没处着力,直飞到了天空中的云里雾里。
“啪!”
刘二正没了魂的时候,身子没处着力,这屋子的门拴又不紧,把门顶开了一条缝。
柳八娘吓了一大跳,起身一把抓起外衣披在身上,转身看着门道:“哪个?”
刘二心一横,手里提着裤子道:“八娘,是我,刘二!我湿了身子,要从你屋里借把交椅坐着,好在风口吹干衣裳!”
柳八娘系好外衣,快步走到门口,取下门拴,打开房门,一眼就看见刘二提着裤子站在门口。一双眼睛泛着贼光,不住地在自己身子上瞄来瞄去。
把衣襟掩好,柳八娘冷着脸道:“二哥,你平时打骂,怎么欺我我都忍了,谁让我欠着店里的钱呢!但是,你想坏心思,动歪脑筋,小心我去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