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已深,寒风起来,吹在身上冷得人瑟瑟发抖。街市上的人群渐渐散去,喧嚣的开封城慢慢平静下来。
段少连冲头的热血已经慢慢平静下来,听了刘涣的话,只是摇头:“刚才出来的下人已经说了,郡侯府里只有夫人在。如果他说的是真的,我们上去苦苦相逼,惊扰女眷,日后必惹非议。而且徐平又怎么会善罢甘休?”
刘涣却不依不饶:“现在是什么时候?还去考虑那些!过了今日,皇后被废便就成了定局,我们这些台谏,必受千夫所指!此千钧一发之时,欲成大事,不需顾小节!”
见段少连还在犹犹豫豫,刘涣拉着蒋堂,径直到了徐家门前,大力拍门。
不大一会,先前的小厮再次开门出来,看看三人道:“官人还有何事?”
刘涣高声问道:“我且问你,徐平是不是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见我们,让你出来说这些托辞把我们支走?”
小厮一头雾水:“官人这话从何说起?”
“不知从何说起那便就不用说了,只管让徐平出来见我们!”
自徐平升官,任谁来到郡侯府上都是客客气气的,这刘涣一看官袍就知道官不大,却口口声声地直呼徐平名讳,语气还奇冲无比。小厮虽然是下人,心里也有了火气。
上下打量了一下刘涣,小厮道:“官人,我已经跟你说得清楚,我们郡侯今夜歇在城外府里。你要找,只管出城去!”
刘涣冷笑一声:“你们是知道城门关了,才找这种说词吗?徐平在城外,怎么夫人又在府里?哪有这个道理!”
小厮强忍着怒气道:“今日夫人去姐妹家里作客,回来得晚了,才歇在城内。明天是‘交年’的节日,我们郡侯自然要去城外府中主持,所以早早出去了。”
“都是托词!我才不信!只管让徐平出来,我有话说!”
小厮见刘涣蛮不讲理,脾气上来,瞪着眼道:“不在就是不在,我家郡侯歇在哪里还要问你信不信?郡侯不在,天色晚了,官人早回吧!”
说完,小厮闪进门里,把门“呯”地一声着上了。
刘涣看了身边的蒋堂一眼,口中道:“这小厮的心里明显虚了,徐平必是在里面!我们只管打门,今夜不出来,就别想安稳歇着!”
说完,与刘涣两个,一起用力打着徐家大门。
自当了郡侯,徐家的大门改大了许多,几乎对着半个院子。外面这样打门,整个小院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素娘本来心情就不好,听见外面大门“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愈发烦躁,叫过来应门的小厮问道:“外面是什么人?怎么纠缠不休?”
“是几个官人,以前没来过府上,小的也不认识。说是来找郡侯,我已经告诉了他们郡侯不在,这几个人不信,只是一味缠着不走。”
林素娘道:“我一个女眷只身在家,被人这样纠缠,成何体统!快快出去把他们打发走了,若是不走,只管找开封府的人来。”
小厮应诺,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