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侯选的官员进来,周末看了一眼名册,吏蓁,目光落于跪在地上的人,直接问道:“史卿家,不必紧张,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一名普通的百姓一起掉进了水里,而你只能救一个,你是救我呢?还是救百姓?”
在现代,女人都喜欢问老公,自己和婆婆一起掉下水里,老公会救哪个。周末的提问有异曲同工之妙。战国时期百家争鸣,儒家文化还没有一家独大,世大夫们更没有民为重,君为重的观念,也就没有标准答案。
“蝼蚁贱民岂能与庄王相比,微臣当然会救庄王。”史蓁想也不想急切地向周末表忠心。开玩笑,一介贱民怎么能和一国之君相提并论。
“好!深得我心。”帝王心术也就是说不能让人看出来他心中所想。周末看了一眼内侍,内待连忙去传唤下一个人。
史蓁一头雾水,朝中早有消息,这次庄王面前奏对是庄王为了选拔贤能之人,如果得到庄王赏识的话就能鲤鱼跃龙门。可周末只问了他一个问题就把他打发出来了。他从大殿里出来,等候传召的官员中有与他交好的立刻就上前问他庄王都问了些什么。可他自己也不明所以,说出来其他人也不会相信,他只好摆摆手走到一边,什么都不说。
连续传唤了十余名官员,答案都是大同小异。周末照例对每个人都褒奖一番,让人摸不清头脑,表面看上去周末对每个人的回答都很满意,可每个都满意的话那怎么从中挑选出贤能的人?
这时,一位年过五旬,白发苍苍,身上穿的官服缝缝补补的人走了进来,他走路的速度比起其他人慢了许多。
名册上写着此人名叫秦乾。此人的履历里赫然写着他已经五十一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战国时代,人能活到五十也算古人中非常长寿的了。
同样的问题问了太多遍,周末有些口干舌燥,喝了口茶润了润嗓。
周末机械性的又问了一遍问题。
秦乾顿了顿,就连思考也比别人慢半拍。“庄王得天庇佑,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世事如棋局局新,天下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居然避开他提的问题,真是狡猾。此人倒是比其他人有些本事,之前一直只是个末流小吏,皆因他出生的家族并不显赫,在众多家族中只能算末流家族。战国时期虽然有实力的人也能出人头地,但也要给他发光的机会。
不过,他避开周末提的问题,周末不会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怎么也得拿出些本事来。
“如果真有如此不幸的事发生,微臣一定会救庄王。”
“哦?为何?”
“庄王的安危关系到所有楚国百姓,微臣虽然舍弃了一个百姓,却救了整个楚国的百姓,微臣认为这很划算。”
周末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想要臣子说出民为重君为轻这样的话,毕竟这儒家思想对于战国的人来说实在太超前了,而且不利于皇权统治。也不是想听臣子如何会拍马屁。
之前进来答奏的大臣无一不是说要救庄王,问其原因都说百姓轻贱,庄王尊贵。漂亮话谁都会说,嘴上说的如何天花乱坠,真到了周末需要人救助的时候,这些表忠心的臣子别撒丫子跑,周末就感激涕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