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看出来了,陈皇不是想解决问题,他就是想打他的板子,不过他还是拱手道:臣遵旨。
陈皇瞥了他一眼,说道:这不算朕为难你吧?
唐宁道:回陛下,不算。
陈皇道:既然你觉得这不算为难,那么等到江南的事情解决了,京畿的事情也交给你了。
唐宁抬起头,问道:请问陛下,京畿有什么事情?
陈皇道:江南举子数额减少之后,江南一派的势力必定会消减,到时候,没有了江南派系的牵制,京畿一派又太强,不利于朝堂平衡
唐宁想了想,问道:要不,随便找些理由,挑些京师官员抄家,不知陛下觉得此法可不可行?
陈皇望向他,说道:你说呢?
唐宁没有回答,只是隐晦的瞥了陈皇一眼,要削弱江南党派的是他,嫌江南党派太弱压制不住京畿的也是他,唐宁此刻真想脱下鞋子,用鞋底抽他的老脸。
削弱江南党派的同时又要求增加他们的实力牵制更加强大的京师,这和要求他用毛笔画出来五彩斑斓的黑有什么区别?
陈皇瞥了他一眼,说道:怎么,有问题?
唐宁咬牙躬身,说道:回陛下,没有。
尝试着站在陈皇的角度思考了一番之后,唐宁就一点儿都不生气了。
如果他是陈皇,此刻殿下站着的人,最少已经被禁卫打断了三条腿。
陈皇挥了挥手,说道:没有就回去吧,朕只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要是还没有想到办法,记得上朝的时候多穿两条裤子。
唐宁离开之后,陈皇才放下奏章,缓缓的站起身,长舒了口气,喃喃道:思来想去,不打他的板子,朕也意难平啊
陈皇想通过故意刁难来打他的板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就算是他真要唐宁画出五彩斑斓的黑,唐宁也能满足他的要求,让他无话可说。
第二日一早,早朝之上,唐宁抱着笏板,说道:启禀陛下,关于各州举子名额分配一事,臣有本奏
这么快?陈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说来听听。
唐宁躬了躬身,说道:一直以来,我朝科举的举人名额,江南两道和京畿一道,便占据了七成以上,臣以为,这对其余诸道学子极为不公,臣提议,京畿道与江南道,各让出二成举子名额,均分给都畿道,山南两道,淮南道,河东道,关内道等,如此方显公平。
陈皇想要削减江南的势力,又不想京畿坐大,既然如此,那便各打三十大板,同时削减两地的举人名额,均分给其余各道,岂不是正好合了陈皇的意?
唐宁话音落下,满朝哗然。
江南道削减出来的举人名额,原本是让给京畿道的,这样一来,江南在朝中的影响力会逐渐降低,京畿一系,势力会不断扩大,谁也没想到,唐宁不仅没有将江南的举人名额让给京畿,而是同时削减江南和京畿的名额,均分给其余各道。
如此一来,在以后的朝堂上,江南和京畿党派的势力会逐渐降低,其余诸道则会日渐崛起,打破由两党官员独揽大权的局面,如此一来,也能为诸道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再也不用跟在江南和京畿后面吃他们的残羹剩饭。
朝堂哗然了片刻,便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只不过,众人的表情,却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江南两道官员表情错愕,江南虽然还是被削减了名额,但京师也没有占到便宜,而是和他们一样吃了亏,这样想来,事情好像也没有那么糟。
代表着京畿利益的官员,平白糟了无妄之灾,心中自然惊怒加不满,然而正当他们想要站出来反驳唐宁的提议时,瞥见其余官员的眼神,心中不由的咯噔一下,停下来迈出去的脚步。
朝堂之上,除了江南和京畿出身的官员之外,其余诸道官员,皆是面露喜色,眼中异光闪烁,宛如一只只闻到腥味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