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明礼并没有去京兆府衙,而是一瘸一拐的回了家,陈玉贤等人早就等在门口,远远的见他走过来,急忙走上前,担忧的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陛下连你也罚了?”
“宁儿没事,我也没事。”钟明礼摇了摇头,说道:“进去说。”
片刻后,府内,陈玉贤看着他,难以置信道:“你说陛下罢免了宰相,让所有人在朝堂上跪了半个时辰?”
“不止是宰相,十余名江南籍官员都被罢免,永不录用。”钟明礼回想起早朝上的情形,还有些心惊,说道:“江南贪腐成风,仅鄂州一地,宁儿就追回了五百万两银子,江南官员竟然还在朝堂上苦苦相逼,陛下雷霆震怒,今日在朝堂之上,将文武百官都狠狠的训斥了一番。”
钟意苏如这才放下了心,陈玉贤还是有些不安,问道:“他们不会再闹吧?”
“连冯相都被罢免了,他们还闹什么闹?”钟明礼摇了摇头,说道:“江南一党这次元气大伤,怕是许久都无法恢复,这可是五百万两银子,谁还敢再闹,除非他们连命也不要了……”
唐财主站在一旁,挑了挑眉,问道:“五百万两很多吗?”
钟明礼瞥了他一眼,长舒口气,说道:“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总算过去了……”
“早说让你别担心了。”唐财主看了看他,说道:“你自己的姑爷自己都不了解,他干什么事情吃亏过?”
……
御书房。
陈皇坐在上方,说道:“赐座。”
几位尚书以及朝中重臣跪了半个时辰,此刻站在这里都艰难,听闻此言,立刻拱手道:“谢陛下。”
有小宦官搬来椅子,几人纷纷落座。
众人坐定之后,陈皇望向一名老者,说道:“冯相辞官告老,右相的位置,就暂时由周爱卿接替吧。”
吏部周尚书年事已高,年纪比冯相还要大上几岁,近两年身体每况日下,已有辞官之意,天子在这个时候将右相的重任交给他,自然不是让他重新扛起朝堂。
这其实是一种殊荣,这些对朝廷有过重大贡献的老臣,在致仕之前,会有一定程度的加封,他们不掌实权,在任也只有短短的数月,最长不过一年,却也是官宦生涯的一种圆满。
即便是百年之后,墓碑上多刻一句“官至当朝右相”,也比吏部尚书要好听。
周尚书扶着椅子站起来,拱手躬身,说道:“老臣谢陛下恩典。”
陈皇点了点头,又道:“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精神一振,说道:“臣在。”
陈皇道:“鄂州一事,朕命御史台与大理寺严查,限你们三日之内,给朕一个交代!”
御史大夫肃然道:“臣遵旨。”
监察御史在鄂州遇害,就算是陈皇不说,御史台也不会就此罢休,更何况,这次御史中丞让御史台在陛下和百官面前丢尽了脸面,他还要想办法捡回来。
陈皇又做了一番安排,才再次看向众人,问道:“你们还有何事要奏?”
户部尚书钱硕想到一事,站起身,说道:“陛下,国库今年没有多余进项,关于唐大人从鄂州追回的那五百万两银子……”
陈皇挑了挑眉,说道:“银子的事情不重要。”
钱硕怔了怔,说道:“陛下,五百万两已是国库税银收入的一半,有了这五百万两,国库……”
砰!
陈皇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他,怒道:“你还知道五百万两银子是国库税银的一半,你这个户部尚书是怎么当的,江南的税银又是怎么收的,朕刚才在金殿上是给你面子,别以为朕对你们户部很满意……,你倒是提醒了朕,从现在起,你们户部的大小官员,集体罚俸半年!”
钱硕一脸的愕然加无辜,喃喃道:“陛下……”
陈皇大声道:“还敢狡辩,那就罚俸一年!”
钱硕看着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老实的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