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仆人将郭信引到后殿,在殿外唱了一声名,得到里面传来请的声音,郭信便昂首迈步进去。</P></p>
头戴纱帽的符彦卿端坐在木榻软衬上,张挂在两侧柱间的水色帷幕向两边打着,侧身左向坐着的是符昭信,见郭信进来,正欲起身向他执礼。</P></p>
殿内只有符家父子二人,郭信先向符彦卿行拜礼,又冲着符昭信笑笑拱手回礼。</P></p>
符彦卿颔首,轻轻抬手指向一边,那里已摆好了郭信的座椅。郭信不多客气,与符昭信重新落座,一左一右侧向着木塌上的符彦卿。</P></p>
殿内角落的香炉中燃着香,郭信翕动鼻子吸了吸,似是白檀的香味氤氲在房间里。人在醉酒时,一些感官会变得迟钝,从香味中郭信想到自己本就不多的酒意差不多已消退了。</P></p>
这时仆人奉上茶来,郭信不动声色地观察符彦卿的脸色,见到符彦卿注视自己时,脸上是带着笑的——至少不算太差的信号。</P></p>
等符彦卿向郭信问候过郭威的近况后,便像是不经意地提及:“这些日子常听到云端有闷雷之声,又见四野鸟雀低飞,像是风雨将兴的征兆。”</P></p>
“此行一路不易,好在及时赶到,纵使要来再大的风雨,在青州至少能有所遮蔽。”</P></p>
对视着的二人都笑了笑,符彦卿继续开口:“近日听闻圣命,官家已令刘铢为开封府尹。此事郭郎知否?”</P></p>
“刘公为先帝旧侍,官家如此处置,自然也有道理。”</P></p>
“刘公对郭郎之举颇不智,郭郎不记恨刘铢?”</P></p>
郭信用鼻子轻轻哼了口气,当即反问:“倘若记恨,何不当日杀之?”</P></p>
符彦卿抚须点点头:“郭郎在青州所为,于公于私均是恰当的。”</P></p>
郭信确实没想杀刘铢,但最后选择送刘铢回东京到底还是符彦卿的意思。郭信思量到此处,真觉得自家还没娶符家女,但至少在青州为符家做的事真不少了,而符家现在对自己最大的帮助则是圆仁的那处避祸之所,而那还是符金缕示意圆仁瞒着符家父兄干的。</P></p>
夜色渐晚,三人一时均在无言沉思,以致于依稀能够听到远处大堂上众人欢笑饮宴的声音。</P></p>
再开口的是符昭信:“最近听闻东路行营之中,主将病重,都监逃亡。且闫晋卿近日回到东京后,四处传言郭郎有意谋反,如此时节,郭相公将兵河北,郭郎持符在外,此番难免遭受非议,郭郎是甚么想法?”</P></p>
对此问题早有准备的郭信露出轻松的笑意,起身指向宴会的方向:“今朝我乃是得胜班师,我父亦在魏州为朝廷守土!若郭某真如那闫晋卿所言,有甚么谋反之心,天下岂还有忠臣乎?倘若我要谋反,行营数千将士,此刻岂能还俱数听命于我?”</P></p>
符昭信不言,回看向符彦卿,符彦卿开口道:“闫晋卿毕竟是官家心腹,眼下东京不太平,我看郭郎是不好太早回京的。”</P></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