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大海寺之战击败张须陀后,瓦岗军的势力急速扩张,占领了河南十三郡,兵力已达六十万,声势浩大,成为第一大造反势力,而这时,瓦岗军内部的危机也在曰益加深。
李密在击败张须陀后,打出魏国公旗帜,一路东进,河南各郡县官员纷纷投降李密,李密好言安抚,命他们各任其职,他严肃军纪,歼银杀人者斩,使威望曰益上涨,一路之上,投降他的各路反王不计其数,李密走到齐郡时,他的军队已达四十万之众,远远超过翟让的二十万人。
为了攻打洛阳并控制粮食,李密将洛口仓加大数倍,兴建了洛口城,这里便成了瓦岗军的都城,李密和翟让的核心军队都驻防在洛口城内,两人各占半城,洛口仓的粮食也各占一半。
表面上两人依然亲如兄弟,但背后两人却在暗中较力,争夺粮食和军资。
这时,李密在军事上已成为瓦岗军首领,而翟让只是副将,但在人事内政上,翟让却掌握着大权,就像程咬金说的笑话,两兄弟虽然分了家,却依然住在一起,时间久了,难免会出现一些磕磕绊绊之事,但他们两人并不是兄弟分家这么简单,随着事业逐渐做大,两人在一些关键问题上的认识不同,使他们之间的矛盾开始激化。
翟让之兄翟弘是一个极为贪婪好色之人,他被翟让封为柱国、荥阳郡公,率五万军驻守荥阳郡,翟弘也没有什么本事,依仗他是起兵元老以及主帅之兄,成为翟让手下的第二号人物,在荥阳郡抢夺民女,搜刮钱财,霸占良田,无恶不作。
这天晚上,翟弘在自己府邸里请几名手下大将喝酒,又唤出几个侍妾相陪,众人怀中搂美,喝酒划拳,喧哗热闹,一直喝到一更时分,翟弘已经有了七分酒意。
这个几个手下中,有一名大将叫王宝全,他找翟弘是有事相求,他见时候差不多了,便对翟弘陪笑道:“二当家,兄弟有一事相求,不知能否帮帮忙?”
“有话就说,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是这样,我有个小舅子,叫做王展,是我帐下校尉,两天前调戏民女,被李密手下的巡查兵抓住,带到洛口城去了,二当家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让李密把人放了。”
“什么!那浑蛋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抓人,反了天,你放心,后天我要去洛口城,我会把人要回来,他敢不放人,他以后休想从荥阳过境。”
提到李密,翟弘忽然又想起一件恼火之事,他将酒碗在桌上重重一顿,骂道:“他奶奶的,我那兄弟不知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李密要尊他为皇帝,他居然不肯,他若不想当皇帝,那就让我做好了,让老子也尝尝做皇帝的滋味。”
“做皇帝好啊!可以在天下随便选女人,每天晚上都和天下最美貌的女人睡觉。”
众人都粗鲁地大笑起来,伸手在怀中女人身上乱摸,几个侍妾都低下头忍辱不敢吭声。
这时,王宝全又笑道:“其实荥阳郡最美貌的女人就在身边,可惜二当家却吃不到。”
“是谁?”翟弘极为感兴趣地问道。
“二当家还不知道吗?郇王杨庆的王妃,据说美貌不亚于萧皇后,天姿国色,两年前我见过一次,至今难忘,还有他的两个女儿,也是美貌无比。”
酒席上沉默了,荥阳太守、郇王杨庆在几天前被李密劝降,返回荥阳城接家眷,王府内正在整理东西,过两天就去洛口城,这几天,一家人就暂住在荥阳城内的王府里,李密派了百余名士兵守卫,并严令不准任何人搔扰,违令者斩!
这种沉默格外煎熬人心,像针一样刺着翟弘的颜面,如果是平常,他心中虽恨,却也不敢吭声,他还得罪不起李密,但现在他的酒喝了七分醉,便失去了理智,‘砰’地一拳,他狠狠砸在桌上,“他娘的,不过就是一个投降的战俘,老子这些年杀的隋官还少吗?既然在老子的地盘上,就由老子做主。”
他站起身,对众人一挥手,“走!跟老子玩王妃去。”
他手下大将一个个都是穷凶极恶的乱匪,他们中有人兴奋地想着王妃,有的人却想着郇王的珠宝金钱,既然翟弘肯带头,他们都叫嚷着跟着翟弘而去......深夜里,上千亲兵跟着翟弘一路奔跑,片刻便冲到郇王府前,郇王府门口有百余名哨兵,都是李密的手下,他们见翟弘来势汹汹,一齐拔刀大喝:“站住!靠近者格杀无论。”
翟弘恶胆心生,一声喝令,“给我杀!”
上千亲兵冲上去,围住百余人砍杀,不断地惨叫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片刻时间,李密派的百余名守卫全部被杀,亲兵撞开了王府大门,翟弘一声狞笑,“女人留下,男人全部杀死!”
数百人冲进府中,翟弘一脸银笑,他想要的女人,谁能拦得住他,他翻身下马,大步向府内走去,王府内一片凄风惨雨,惨叫声、哭喊声、啼哭声响成了一片.....在王府对面,两个黑影吓得缩成一团,他们是躲在墙角睡觉的士兵,侥幸逃过了屠杀。
......两天后,郇王杨庆及世子被杀,王妃和两个县主被乱兵轮暴而亡的消息传到了洛口城,李密勃然大怒,郇王是他准备扶上位的傀儡皇帝,杀了郇王,坏了他大事,而且瓦岗军的名声便坏了,这会让各地官员不满,将来谁还敢投降他?
连自己的手下也敢杀,李密的牙齿咬得咯吱响,猛地拔出刀,‘翟弘,我非杀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