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退了下去,封德彝和虞世基回到内史省,见左右无人,虞世基便埋怨他道:“那个宇文皛是何许人?我和他不熟,怎么才能让他为我所用?”
封德彝眯着眼笑道:“使君和他不熟没有关系,宇文皛和宇文述之子宇文智及是八拜之交,使君去找宇文述,事情不就解决了。”
虞世基恍然大悟,还是封德彝高明,他派了派他的肩膀,赞许道:“很不错!”
........裴蕴从宫里匆匆出来,向自己的住处走去,杨广对杨元庆还是有了疑心,名义上是查张须陀,实际上是查杨元庆,他必须要告诉杨元庆,早作准备。
裴蕴和所有的大臣一样,住在临沁池的大船上,船队和临朔宫相距只有十里,他们早上骑马来临朔宫上朝,晚上则骑马回去,驰道宽阔平坦,一路都有禁军保护,因此路上花不了多少时间。
此时,天已经黑了,裴蕴走出宫门,一名侍卫已经将他的马准备好,裴蕴翻身上马,刚走了几十步,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喊他,“裴尚书,请慢一步!”
裴蕴一回头,却见封德彝飞奔而出,他不由一愣,勒住了缰绳。
“封舍人,有什么事吗?”
封德彝也骑上自己的马,催马追了上来,和裴蕴并驾而行,封德彝微微叹息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曰之事,请裴尚书见谅!”
裴蕴冷笑一声,“我感觉封舍人过得挺惬意,何谈‘低头’二字?”
封德彝苦笑一声,“元庆是我妻侄,又是杨太仆之孙,我久受太仆之恩,焉能害他?今曰之事,实在是虞侍郎指使,一切都是他安排好,我只是替他出面而已。”
“可是虞世基也想不到用宇文皛吧!”
封德彝微微一笑,“宇文皛此人胆小如鼠,好色无度,要对付他还不容易吗?其实裴尚书今天推荐的人错了,如果换成另一人,元庆当无惊无险。”
“换谁?”
“虞世南,虞世基之弟,此人才叫光明正大。”
裴蕴眼中露出懊悔之意,他确实没有想到,裴蕴微微叹口气,拍了拍封德彝肩膀,“你不错,还有一点良心。”
裴蕴策马便走,封德彝望着裴蕴走远,不由苦笑一下,裴蕴居然说他还有点良心,他真有良心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不想得罪裴阀而已。
..........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的朝房也在临朔宫内,虽然夜已深,但宇文述依旧在朝房内忙碌,整理各地兵府卷宗,宇文述现仍是内阁成员之一,主管兵部和工部的事务,这次东征高丽,他也是统军大将之一,他心中一样充满了忐忑,他不知自己在这次东征中,该如何应对?
就在宇文述坐在朝房中胡思乱想时,门口一名侍卫禀报:“大将军,虞侍郎来了!”
宇文述一怔,虞世基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有什么军国政务要和自己探讨吗?他连忙吩咐:“请他进来!”
片刻,虞世基笑眯眯走了进来,进门便拱手道:“宇文大将军这么晚还忙碌公务,令人钦佩!”
宇文述笑道:“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这些事务早晚都要做,不如早点做完,过几天可以稍微休息一下。”
宇文述请虞世基坐下,又命人上茶,宇文述和虞世基一样,都是杨广的从龙派,只是宇文述被他的两个儿子拖累,已经渐渐失去了杨广的信任,虞世基便取代了宇文述,成为杨广的第一宠臣。
宇文述多多少少对虞世基有点不舒服,不过虞世基又掌握着人事提名权,宇文述为两个儿子考虑,他也不敢得罪虞世基。
两人聊了几句兵部情况,虞世基话题一转,便笑道:“前两天,我在和圣上说到一些在野的可用大材时,圣上竟然提到了令郎化及。”
宇文述顿时又惊又喜,他知道以虞世基的身份,不会虚言骗自己,难道圣上真的又要启用自己儿子吗?但虞世基随后的一句话便又让他心凉了半截。
“不过宇文大将军也不要太高兴,圣上是因为招募了不少山东之兵,在考虑任命鹰扬郎将时,才提到了令郎的名字,但他没有决定用还是不用?”
宇文述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苦涩无比,如果是去辽东打仗,他宁可儿子做一介平民。
“多谢虞侍郎提醒,不知虞侍郎今晚来找在下,有什么事吗?”
虞世基沉吟一下道:“宇文大将认识宇文皛此人吗?”
宇文述呵呵笑道:“他是宇文庆之孙,虽然和我同姓,却没有什么姻亲关系,不过此人在宫中长大,颇受圣上喜爱,圣上曾对我说过,宇文皛是他义子,由此可见圣上对他的信任,但此人能力还是有所欠缺。”
宇文述说得比较含蓄,就是说宇文皛是无能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