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册子,诸多疑点使他凝神深思,难道这里面还暗藏着什么隐秘吗不成?
“将军,粮官来了!”帐外传来士兵的禀报。
“让他进来!”杨元庆收起了桌上的物品。
一名三十余岁的军官走了进来,单膝跪下行礼,“卑职仓曹参军事侯莫明志参见杨宫监。”
一般这种管钱粮物资的人都是主将的心腹,杨元庆注视着他的眼睛,见他始终不敢抬头和自己对视,目光闪烁,便笑了笑问他:“侯莫参军,我想问你一件事,你们军府的盔甲兵器都是自己打造吗?”
侯莫明志愣了一下,这话问得有点奇怪了,哪有自己打造盔甲兵器的道理?难道边塞军是这样吗?
“回禀宫监,一般是有兵器器杖有损毁需要更换的话,先编制需求向兵部上报,兵部批准后转给军器监,军器监再派人送新的兵甲来,同时把废旧兵甲收走,要一一登记编号,若有遗失,就要承担责任。”
“你们军府最近的一次领盔甲是什么时候?”
“大概在两年前,那时卑职还没有来。”
杨元庆已经明白了一点,元尚应去晋阳宫取盔甲应该和他的军府无关,而是用在别的什么地方,他怎么可能从晋阳宫里取得到兵甲?
侯莫明志见杨元庆一直沉思不语,便小声道:“如果宫监没什么事,卑职就告辞了。”
“不!我有事找你。”
杨元庆暂时把兵甲之事放下,他看了一眼侯莫明志,淡淡一笑道:“我想和你好好谈一谈粮食之事。”
.......夜幕渐渐降临,帐篷里的灯光点亮了,杨元庆在灯下奋笔疾书,给皇帝杨广写一份报告,关于杀元尚应的原因,他已经查实,短短十天内,元尚应便已经克扣贪污粮食近五万斗,证据确凿,尽管他没有权力擅杀五品鹰扬郎将,但元尚应贪污粮食的证据足以在杨广面前抵消他的擅杀之罪。
杨元庆写完了奏折,又取出那本羊皮册子,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小心翼翼将最后一页割下,又将缝隙中的羊皮纸碎屑扯掉,这才把羊皮纸册子和奏折一起放进一只大油纸袋里。
油纸袋中已经放了帐簿、象牙牌以及侯莫明志的供词等等物品,杨元庆小心地把袋子封好,交给站在身旁的杨大郎。
“把这个油纸袋交给裴矩,连同这封信一起。”
杨元庆把一封写给裴矩的信也一同递给了杨大郎,杨大郎接过油纸袋和信,点点头道:“卑职现在就去!”
“连夜走,早去早回!”
杨大郎行一礼,拿着纸袋走出营帐,他将物品放进马袋内,翻身上马,一挥手,“我们走!”
三名骑兵跟着他向北方疾奔而去,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杨元庆又回到营帐,他取出了最后一页被他割下的羊皮纸,又仔细看了片刻,‘盔甲一千五百套,横刀二千口’,这个数字很大,他有一种直觉,这件事或许和齐王有关,元尚应不就是齐王的贴身侍卫么?
........次曰天不亮,近二十万民夫便在监工士兵的催促下起床,准备出工了,监工士兵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善,依然是那么凶恶,稍微慢一点,便用皮鞭抽打,不过这一次多了几条规矩,病重者若有三十名以上乡人作保,可以休息,不用出工,若病情严重,可以取消劳役,准许家人接回。
很快,民夫又发现了另一个令他们惊喜的变化,从前早上只能喝一碗薄薄的稀粥,而今天上午,不仅粥变得很浓,而且还多了两个馒头,这个变化令民夫狂喜万分,很快,送饭士兵带来的一个消息便在二十万民夫中间传开了,昨天下午,宫监杨元庆杀掉了贪污粮食的元尚应,不准任何人再克扣他们的粮食。
这个消息使二十万民夫沸腾了,能吃饱饭,还准许病休,这无疑将使他们的姓命得以保住,不再像修长城那样死掉一半,一时间,杨元庆便成了二十万民夫心中的救命菩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