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变得热切起来,又急忙道:“我想留一封信给他,东主能否替我转给他?”
“可以,我一定转给他。”
杨元庆立刻借了纸笔,铺开纸写了一封信,写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一事,又问康奈尔,“和康巴斯一起,还有两人,一个长得很肥胖......”
不等他说完,康奈尔便呵呵笑了起来,“杨将军是说胖鱼吧!”
“对!就是他,他们现在在哪里去了?”
“他们早就离开京城,不过是去洛阳,胖鱼好像是说去送什么抚恤,具体我也不知。”
杨元庆却明白,这就对了,这时,外面店铺传来一声轻微的脆响,‘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几乎同时,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尖叫,一下子又沉寂了。
杨元庆和康奈尔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很快,一名胡人伙计在门口低声道:“大叔,你来一下。”
“将军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康奈尔有点沉不住气了,快步走出门,只听他小声问道:“什么摔碎了?”
伙计低语几句,“什么!”康奈尔一声惊呼,随即快步向店堂走去。
杨元庆提笔飞快写了封信,将它吹干、叠好,这才放在桌上,可想了想,还是不太放心,他有几句话他要交代康奈尔。
杨元庆起身走到外面店铺,正堂无人,有低低埋怨声从旁边一间客堂传出,那里才是交易之地,杨元庆走进了客堂,客堂里摆了十几张坐榻,此时,客堂内的气氛很压抑,一张坐榻旁边站着三名少女,表情都忐忑不安。
在她们身后的一只橱柜里,摆放着一只精美的红色珐琅瓶,这是来自于东罗马的珐琅瓶,应该是一对,而另一只已摔成了碎片。
康奈尔一言不发,蹲在地上默默收拾碎片,他的动作很慢,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碎片放进一只玉盘,就仿佛这些碎片也价值千金。
这其实是一种肢体语言,这就是告诉三个少女,她们打碎的珐琅瓶非常昂贵。
三名少女的神情都十分尴尬,站在最里面一名大眼睛少女紧咬着嘴唇,一条手绢在手中不安地绞动,远山如翠的眉黛仿佛笼上一层轻雾,秋波如水般的美眸中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看得出,这只珐琅瓶是她打碎的。
杨元庆忽然觉得这对美丽的眼睛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他也想不起来。
最后,一名年纪稍长的少女怯生生问道:“这只瓶子多少钱?我们赔。”
康奈尔苦笑一声道:“如果是一般珐琅瓶也就算了,可这对珐琅瓶是出自拂菻国名匠梅耶之手,非常昂贵,我店里只有这一对,曾经有人出一万吊钱,我都不肯卖。”
“一万吊!”
三个少女惊呼一声,她们对望一眼,眼中的尴尬变成了惊恐,那如秋水伊人般的少女脸色刷地变得惨白,汗珠从她饱满的额头渗出,她楚楚动人的眼睛里已经现出泪意,一万吊钱,让她怎么赔?
“可是.....只摔碎一只,是不是?”年长少女颤抖着声音问。
康奈尔暗暗叹息一声,这是一对珐琅瓶,摔碎一只,另一只还有什么意义呢?就像一双鞋,只卖一只,谁会买呢?
他看得出,就算赔一只,这三个小娘也未必赔得起,只得苦笑一声道:“那就算一只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