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参见赵王殿下!”
李奕恭恭敬敬地向李庆安躬身行一礼,脸上挂满了谄笑,如果不是辈分悬殊,他就恨不得跪下去了。
“嗣江王不必客气,请坐吧!”
李庆安的语气很客气,但他心中着实反感这个所谓的宗室长辈,不仅他反感,很多官员都委婉地告诉过他,这个从三品的宗正寺卿不是很合格,后来李庆安了解到了关于这个李奕的一些点点滴滴事情,令他头痛不。
宗正寺本来就是个清水衙门,再加上宗室大量南逃,宗正寺一下子变成了朝廷最清闲的一个部门,假如这个这个嗣江王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也就罢了,大家也不会说他。
关键是他要给自己找事,去年年底他借口太庙大门腐朽需要修缮,申请进行更换修缮,当然修缮之事不用宗正寺插手,待修完后工匠们才发现拆下的大门不见了踪影,一些存放在太庙内的废铜料也踪迹全无,查了很久,最后才从皇城守卫那里得知,那些东西被李奕运走了,运到哪里去了,谁也不知,这件事让朝廷上下都目瞪口呆,从三品的高官啊!怎么变成了捡破烂的。
今年二月,这个李奕又想到一个赚钱的方法,他在长安放出消息,说一些宗室后人可能流落民间,宗正寺需要重新登记复查,说白了,他就是在卖宗室的名额。
比如某个卖茶叶的李东主卖茶叶发了财,但此人又自卑商人地位太低,便可以给这个宗正寺卿一千贯钱,然后此人就堂而皇之成为某个宗室王爷的私生子,流落民间,在宗正寺里有记录可查。
这件事好在被人及时告发,御史台警告了李奕,他才被迫收手,但这件事情已经在朝廷百官中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让朝臣们对他反感之极。
这些事情李庆安也有所耳闻了,但他也只得忍着,现在他还需要这个最高辈分的宗室替他做一些事。
他见李奕不肯坐下,便又笑道:“不用这么紧张,你是宗室前辈,我怎么好意思让你站着说话,请坐吧!”
“我只是嗣王,殿下是亲王,我怎么敢随意坐下呢!”
李奕一边说,屁股挨着软墩边缘坐下,干笑一声道:“不知殿下有什么事可以让我效劳的。”
“长安宗室的情况统计过了吗?”李庆安若无其事地问道。
“宗正寺内都有记录,不知道殿下想了解哪方面的情况?”
“我想了解的东西很多,长安和洛阳现有的宗室情况,还剩多少人,他们的财产情况如何?还有南逃的宗室,他们在长安的财产情况如何?宗室们在长安到底有多少房宅?这些我都想知道,我写了份清单给你,你替我准备吧!明天一早给我。”
说着,李庆安把事先准备好的一份清单递给了李奕,李奕小心地收好了,起身笑道:“殿下,那我就先回去了。”
“你去吧!”
李奕刚要出门,李庆安却又叫住了他,“嗣江王,等一等!”
李奕连忙停住脚步,躬身笑道:“殿下,还有什么事吗?”
李庆安似乎想着什么,半晌没有回答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淡问道:“一般而言,宗室王爷们最怕什么?我是说除了丢小命以外。”
李奕嘴一咧,这个问题他体会最深,也最有资格回答,“殿下,很多人都说宗室最怕丢掉自己的王爷头衔,还有人说宗室最怕人起来造反,其实这些都没有说到点子上,宗室最怕的就是一个字‘穷’,大凡宗室都是四体不勤,手无缚鸡之能的人,而且还一个个都是花天酒地习惯了的人,让他们变成穷光蛋看看,保证一个个都上街讨饭去。”
李奕虽然不学无术,贪财如命,但他这个人却十分狡诈,他琢磨了很长时间李庆安的心思,已经摸出一点门道来,李庆安不是李世民的后代,这些宗室王爷估计大部分人都不会支持他登位,不仅不支持,还会破坏阻挠,所以李庆安要想登位的话,首先就得把这批宗室收拾服帖。
所以当李庆安问到他宗室怕什么,他便立刻猜到,李庆安要对这些宗室下手了,李奕心中也恨这些后辈宗室,当初他东家讨、西家求时,受尽了白眼和羞辱,如果能把这些宗室好好收拾一番,也算出了他的一口恶气。
他很了解这些宗室子弟,这帮家伙最害怕贫穷,一旦穷下来,无钱养活家小,他们的女人就得送人,儿子就得去讨饭,那时什么宗室规矩,什么先祖血缘,统统他娘的不重要了,一个个都会跪下来向李庆安磕头求饶。
恶人自有恶人磨,小鬼自有小鬼斗,李奕的作用就在这里,他知道怎么对付那帮自命不凡的宗室子弟最有效果。
想到这里,他心一黑,又补充建议道:“殿下,那些南唐的宗室都相信殿下不敢动他们的财物,殿下索姓全部没收,连房产带钱物,还有他们在全国各地的田产,各地官府其实都有记录,索姓全部收为官有,让那帮家伙变成穷光蛋,那时他们就会跪下来向殿下求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