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军队穿的军服和斥候们都是一样,只是颜色略有不同,他们都是仆从军,自然没有什么盔甲,他们都穿着长袍,腰间束一条布带,头上也缠着带子,就像戴个圆盘一样,腿上打着绑腿,其实他们和普通民众的打扮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腰间插一把弯刀,有的士兵带着简陋的弓箭,仅此而已。
不过这支军队似乎还算不错,有两百多匹战马,士兵们至少有一诚仁穿着鞋,不像他们看到的其他军队,都是光着脚,连军官们也不例外。
尽管军服相似,但长相却大不相同,这些信德军大多留着大胡子,个个相貌大同小异,让人难以分辨,而斥候军们有一半人都没有留胡子。
一名军官上下打量他们一眼,忽然改用吐火罗语问道:“你们是哪里的军队?”
他看出来贺延嗣不是拉其普特人,倒有点像北面的吐火罗人,其实贺延嗣是安西乌孙人,这支斥候队除了伍长罗琦是汉人外,其他人都是安西乌孙人或者是突骑施人,这支信德军队见识短浅,长得不像他们,那就是吐火罗人。
贺延嗣点点头道:“我们是从喀布尔过来的,奉命来给信德总督送信。”
那军官笑道:“那恐怕你的信送不到了。”
“为什么?”贺延嗣一怔。
“总督现在不在信德,在旁遮普呢!”
“那我可以把信送给总督府的人,由他们转交,并不一定要见到总督本人。”
“这倒也是,我怎么没想到。”
天气太热,这名军官的智商明显下降了,他对贺延嗣他们根本没有半点怀疑,便热情地邀请道:“我们就是去沙布罗,跟我们一起走吧!你们人太少,被暴怒的村民们包围,可就没命了。”
他对贺延嗣这个大个子非常敬慕,足足比他高一个头,他踮起脚和贺延嗣比了一下身高,啧啧赞道:“你这家伙,长这么大,真是少见啊!”
贺延嗣正苦于无处套取情报,既然对方主动邀请,他也不客气了,便欣然道:“那好吧!我们跟你们一起走。”
这支军队休息了片刻,便开始上路了,斥候们也混杂在他们中间,自成一队,那名军官对贺延嗣很感兴趣,便催马上前和他并肩而行。
“我叫苏嘛罗,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延嗣,护密人。”
“呵呵!护密我去过,那里都是高山峡谷,不过那里的人又矮又黑,没有你这么高的,一个也没有,都齐我的腰,像猴子一样。”
贺延嗣又笑道:“我父亲是安西疏勒人,是一个商人,在护密娶了四个老婆,便在那里定居了。”
“疏勒是个好地方啊!听说那里的人个个富得流油,普通人家都穿的是绸缎,用的是瓷器,我们这里只有地主和城里的上等人才用得起,我老婆就想让我给她买绸缎,说了二十年了,可绸缎的影子都没见到。”
贺延嗣从马袋里摸出一块绸缎,递给他笑道:“这是我们国王赏我的,送给你吧!”
苏嘛罗一把接过绸缎,轻轻抚摸着它,眼睛都冒金光了,“兄弟,你真的舍得送给我吗?”
“反正我回去后国王还会再赏我,就送给你了,我们交个朋友。”
“真是我的好兄弟啊!”
苏嘛罗喜笑颜开,他生怕贺延嗣后悔,连忙手忙脚乱地将绸缎塞进怀中,笑道:“这块绸缎给老婆太可惜了,我可以用它再娶个年轻漂亮的。”
贺延嗣笑了笑,问道:“刚才听你说,我们会被暴怒的村民打死,这里的村民这么恨当兵的吗?”
“以前倒没这么严重,就是这个月开始。”
他向周围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可能要发生暴乱了。”
“为什么?”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
他小声道:“阿拉伯人原本答应过,皈依真主后便可以和阿拉伯的穆斯林一样享受返回年金,不用再交税,从明年就开始享受,可是上个月总督突然宣布,取消这个承诺,皈依了穆斯林也一样上缴税赋,没有皈依穆斯林则要交双倍税金,这就激起了民众的强烈不满,听说旁遮普那边已经开始闹事了,所以总督才跑那边去。”
“莫非你们去沙布罗,就是要去镇压暴乱吗?”
“呵呵!你真的很聪明啊!一猜就中,现在到处在调兵去沙布罗,我们是被调去保护沙布罗的粮库,防止暴民抢粮。”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