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轻笑着回答道：“才到没多久。你看上去似乎有点心事重重？”</p>
“是啊。</p>
你应该也看到了吧？</p>
刚才那个突然凭空出现在城市上空的巨大身影。</p>
他的名字叫做谢纳戈斯，跟你我一样也是一名旅法师。</p>
不过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的神了。</p>
而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他成为神。</p>
所以这意味着我又一次成为了可耻的失败者。”</p>
说罢，艾紫培的情绪明显变得十分低落。</p>
因为她总是在重复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不管是小时候首次点燃火花逃离旧非瑞克西亚的折磨，还是因为所有碎片合而为一被迫从阿拉若时空离开，又或者抛弃钢铁之城把秘罗地所有的幸存者转移走。</p>
这种不断品尝失败、痛苦和挫折的滋味，无疑会对一个人造成巨大的打击。</p>
艾紫培总觉得自己是个被诅咒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散播战争、不幸和死亡。</p>
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也许自己快点死在某场战斗中也未尝不是一种解脱。</p>
“放松，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不管遇到怎样的状况，只要做到尽力而为、问心无愧就好。毕竟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也无法拯救所有人。”左思用略显低沉的声音安慰道。</p>
可这种口头上的安危显然对经历了太多苦难的艾紫培并没有什么用处。</p>
她仅仅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紧跟着把目光投向远处的狮人，低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阿耶尼，相信这也是你大老远跑过来最重要的目的之一。”</p>
“求之不得。”</p>
左思二话不说便跟在后面。</p>
两人一前一后仅用了十几秒钟便来到一块靠近花园喷泉的地方。</p>
阿耶尼显然注意到了好友的到来，立马放下酒杯站起，一遍打量着左思，一边开口询问道：“这位就是你之前反复跟我提过在秘罗地时空遇到的旅法师？”</p>
“没错，就是他。”</p>
艾紫培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答复。</p>
“很高兴认识你，索斯。要知道在这段时间里，艾紫培可是一直在说关于你的故事，我耳朵都快要磨出茧子了。”</p>
阿耶尼主动伸出了自己那只毛茸茸的大手。</p>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p>
左思也跟着伸出手与对方握了握，并且强忍着不去摸对方的脑袋和脖子周围一圈的鬃毛。</p>
没办法！</p>
对于福瑞控来说，眼前有这么大一只“猫”不能撸两下简直浑身难受。</p>
尤其是屁股后头那条不停甩来甩去的尾巴，简直就是在诱使人犯罪。</p>
不过阿耶尼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左思眼睛里一闪而逝的诡异光芒，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听艾紫培说，你想要见识一下我的能力？”</p>
“没错。我听说在阿拉若的时候，你曾经使用了某种强大而又神秘的灵魂魔法，把尼可·波拉斯的灵魂抽出来一部分塑造出了与他有同等量的龙魂，所以也想要切身体会一下。”</p>
左思开门见山的表明了来意。</p>
他深知狮人这个种族喜欢直来直去，所以果断跳过了不必要的废话和兜圈子。</p>
“你是说用我的能力也制造出一个与你一模一样的灵魂分身？在这里？”</p>
阿耶尼下意识扫了一眼宴会现场一片狼混乱狼藉的景象。</p>
“不，当然不是在这里，我们需要一个相对私密一点的空间。”</p>
左思立马发了一个坐标点给对方。</p>
他可不敢在塞洛斯时空进行这场测试。</p>
不然稍微发生点意外都意味着灭顶之灾，好不好整个世界连带凡人加神明就全无了。</p>
“没问题，我们现在就动身吧。”</p>
阿耶尼无疑是个行动派，在拿到空间坐标后立马变启动了旅法师的火花。</p>
左思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消失在原地，只留下艾紫培一个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p>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两个人居然一言不合就把自己扔下不管了。</p>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化悲痛为食欲，径直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些没来得及吃掉的美食就往嘴里塞，渴了就灌一杯葡萄酒。</p>
反正这会让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匆忙离席，就连仆人也都跑了个精光，根本没有谁会在意餐桌附近还有什么人在吃东西。</p>
……</p>
另外一边，在托瑞尔星球所在宇宙的某个荒芜废弃的位面。</p>
左思和阿耶尼已经站在一片荒无人烟的红色大地之上。</p>
在靠近远处的山脉附近，依稀可以看到密集的残檐断壁和废墟。</p>
从土质、环境和气候不难看出，这个位面的生物和文明都已经彻底消亡了。</p>
甚至就连位面本身都在处于衰退期，根本无法从内层位面中汲取能量来恢复。</p>
最初的时候左思发现这里，原本是将其作为一些魔法和武器的试验场。</p>
现在正好可以废物利用一下。</p>
阿耶尼无疑察觉到了这个地方压根就没有什么生命存在的痕迹，所以马上开口询问道：“你做好准备了吗？我要开始了！”</p>
左思表情严肃的点了下头：“准备好了，来吧。”</p>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阿耶尼立刻便激活了好几张旅法师卡牌，浑身上下笼罩着接白色的光芒。</p>
没过一会儿功夫，惊人的魔法能量便开始在其双手中聚集。</p>
胸口的旅法师火花更是不断闪耀。</p>
大概不到半分钟，左思便感觉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某种近乎于规则的魔法力量撕裂，随即慢慢拖拽出身体。</p>
可有趣的是，明明失去了一半的灵魂，可他却丝毫没有痛苦的感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轻松和解脱。</p>
很多之前约束思想和行为的道德底线、人性善良面就好像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无论做什么、想什么都不会有哪怕一丁点的心理负担。</p>
“有趣！果然是剥离了灵魂中倾向于善良的部分，剩下的旧只有最纯粹的邪恶。”</p>
左思抬起手感受着那种与平日截然不同的轻松惬意。</p>
很显然，在失去一切道德底线和人性商量面之后，现在的他就是一个比魔鬼还要纯粹的理性怪物，可以毫不犹豫的开启大屠杀模式，将一切反抗自己的人用最残忍的刑罚活生生折磨死。</p>
“如何？你现在的感觉应该很糟糕吧？”</p>
阿耶尼一边问，一边控制着一具由灵魂构成的复制体</p>
从费劲的反应来判断，这个复制体显然不具备任何职能，需要施法者亲自来控制。</p>
左思十分干脆的回应道：“的确相当糟糕。看来这种独特的魔法应该就是火花赋予你的能力，既不能学习也无法借他人之手使用。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么进行控制的？”</p>
“嗯——关于这一点描述起来稍微有点麻烦。</p>
你可以理解为我把自己的意识以投影的方式进入到灵魂复制体的内部。</p>
在这个过程中，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动作、释放何种魔法，我都可以在一瞬间共鸣到，然后迅速从你的脑海中获取解决方案并付诸行动。</p>
也就是说除非你能击败自己，不然这场战斗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直至其中一方脱力死亡，亦或是两个一起死。”</p>
阿耶尼耐心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这种恐怖能力。</p>
很显然，这就相当于在镜像某个游戏角色的时候，顺便还连接了屏幕前操控角色的玩家大脑。</p>
这样一来，不管后者做出什么样的应对方式，他这边都必然是单向透明。</p>
当然，缺点也非常明显。</p>
那就是攻击力严重不足。</p>
毕竟创造这个灵魂复制体并没有携带任何记忆，在没有产生共鸣的情况下也不知道对方究竟有怎样的能力，所以只能勉强用来防守和拖延时间。</p>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左思立刻抬起手瞬发了一记比格拜粉碎掌。</p>
复制体几乎在同一时间也释放了这个法术。</p>
结果两只力场大手直接碰撞到一起开始相互扭打，都想要把对方按下去。</p>
从这个测试不难看出，从脑海中开始有释放比格拜粉碎掌这个念头的刹那，阿耶尼所控制的复制体就已经接收到了信号并在同一时间使用了一模一样的法术。</p>
除非能让脑子里想的跟动作截然相反，否则想要欺骗过去完全就是痴人说梦。</p>
类似这种想和做截然相反的操作，或许换成近身肉搏还勉强能做到。</p>
但施法可是需要施法专注的，哪怕是瞬发法术也有那么一刹那需要在脑海中清晰浮现出法术的名字和结构。</p>
不然的话百分之百会导致施法失败。</p>
“我得承认，你的能力的确让我大开眼界。”</p>
在反复尝试了好几次都没有任何效果之后，左思终于给出了自己的评价。</p>
怪不得有人说每一名旅法师在点燃火花的时候，就相当于是以人生作为堵住进行的唯一一次抽奖。</p>
没人知道自己在觉醒火花后会获得怎样的能力跟特质。</p>
像阿耶尼这种简直就等同于中了头奖或者一等奖，用一句“绝对五五开”来形容丝毫不为过。</p>
因为不管对手是谁，他都能通过创造灵魂复制体来确保跟对方势均力敌。</p>
除了他之外，在多元宇宙中肯定还有零星一两个拥有更逆天能力的旅法师。</p>
像这种规则倾向的能力，可以说是最难以应付的了。</p>
不过好在这位狮人并不是左思的敌人。</p>
并且在深刻认识到了对方的难缠之后，下一次要是真出现需要战斗的时候，左思压根都不会给对方准备的时间，而是会直接使用一些卑鄙手段。</p>
比如说直接闪现瞬发时间停止，然后一套带走不留后患。</p>
再比如说躲在暗中突然发动袭击。</p>
反正只要法术没有完成就不构成威胁。</p>
“谢谢夸奖，但你也不赖。我能感觉到，在这个灵魂复制体里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只不过我不知道该怎么用就是了。怎么样，还要再继续试下去吗？”</p>
阿耶尼明显并不知道才短短十几秒的功夫，对方就已经制定了十几个针对自己的计划雏形，一脸轻松的耸了耸肩膀。</p>
“不，没有必要了，我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谢谢，你可是帮了大忙。”</p>
左思果断选择摇头拒绝。</p>
因为他做这场测试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被剥离出去的力量有多么强大，而是搞清楚复制体背后的运作和反应机制。</p>
如果真的放开手脚打一场，这个荒芜的废弃位面估计连一秒钟都撑不住就会瞬间破碎。</p>
像这种测试压根没有任何意义。</p>
“不客气。你是艾紫培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可以随时来找我。”</p>
阿耶尼的性格无疑相当豪爽，才第一次见面就给出了承诺。</p>
因为在他看来，凡是能跟艾紫培成为朋友的人基本都差不到哪去。</p>
殊不知左思跟艾紫培刚好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p>
只不过艾紫培比较好忽悠，被左思连哄带骗的弄上了贼船。</p>
前者从始至终都不知道，他其实才是秘罗地时空和新非瑞克西亚真正的主人。</p>
后来那些存活下来的难民之所以要转移走，就是因为左思已经彻底控制了秘罗地，不太方面让那么多人聚集在钢铁之城，所以才把他们打包送去了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生活。</p>
不然的话要是艾紫培知道真相，怕不是分分钟要拎着圣剑来找他拼命。</p>
眼见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事情，阿耶尼立刻便启动火花想要获取。</p>
可就在他刚要走的刹那，左思突然从背后将其叫住。。</p>
“等等！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说。”</p>
“嗯？是什么事情？”</p>
阿耶尼赶忙中断传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p>
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那，感觉眼前好像闪过了一抹绚丽多彩的光。</p>
随后开始目光呆滞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等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阿耶尼马上发动火花离开了这个残破的位面，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记忆在一瞬间被删改过了。</p>
作为一个老阴比，左思可不会让掌握了不少关于自己情报的狮人旅法师就这样带着相关记忆离开。</p>
等阿耶尼消失差不多有两三分钟之后，他这才喃喃自语道：“抱歉，我亲爱的大猫朋友。</p>
不是我不信任你。</p>
而是你所处的环境实在是太危险了，</p>
我可不希望有一天突然冒出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敌人。</p>
所以麻烦你委屈一下，先忘掉那些不该知道的秘密吧。”</p>
与此同时，返回塞洛斯的阿耶尼也出现了短时间内精神恍惚的症状，总觉得自己似乎忘了点什么重要的内容，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p>
毕竟左思使用的可是高级魔法记忆编织，将各种虚假的记忆和真实的记忆混杂在一起让人无从分辨，而非遗忘咒这种简单粗暴的删除。</p>
不过好在阿耶尼根本没时间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究竟忘记了什么。</p>
因为随着谢纳戈斯成为塞洛斯时空有史以来第一个成功封神的凡人，其余所有的神明都陷入了疯狂和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p>
作为主神之一的太阳神赫利欧德更是怒不可遏，要求艾紫培为自己的失败承担责任，去弑杀这个新神。</p>
许多野心勃勃的家伙仿佛也看到了希望，争分夺秒开始躲在暗处分析复盘谢纳戈斯的所作所为，想要从中找到凡人封神的奥秘。</p>
更多人则开始在谢纳戈斯的煽动下变成一群娱乐至死的傻子。</p>
尤其是名声最显赫的赫利欧德，甚至都已经被编排成了喜欢男人的变态。</p>
估计这位太阳神要是在不采取行动，等待他的就是持续不断地衰弱。</p>
因为娱乐至死的人是不可能有什么坚定的信仰。</p>
他们只是本能的追求快乐、挑战权威，殊不知自己这样的做法实际上等同于在挖诸神的祖坟，属于典型的坟头蹦迪作大死。</p>
要知道塞洛斯的神可不像费伦诸神那样有风度，基本不会主动对凡人出手，生怕这样做会遭到神上神艾欧的惩罚，亦或是其余神明的鄙视。</p>
他们只要一言不合就会毫无顾忌的大打出手。</p>
即便是名声比较好的赫利欧德也曾经用手中的长矛摧毁了一座港口城市加数以万计的平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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