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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二十万张羊皮交割、西夏宝妍斋收入划归李延庆以及银矿的落袋为安,京兆军财力大增,李延庆开始着手整顿乡兵,之前他已将京兆府和坊州、鄜州的五千乡兵转为长训。
接下来再增加一万五千乡兵,即使把华州、商州、耀州、同州等周边州县的乡兵悉数征拨也不够,好在李延庆还兼任陕西路弓箭提举,也就是陕西路的乡兵都由他负责,李延庆利用这个职权,将延安府、绥州、保州、庆州等地的乡兵悉数征拨,这才凑足了一万五千乡兵,在京兆府西大营进行集训。
在京兆府任职一个月后,赵构向父皇递交了第一份报告,报告中详细阐述了陕西路的现状,并在报告的最后,隐晦地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建议父亲做好最坏的打算,适当考虑一下迁都的方案。
迁都是动摇国本的大事,李延庆是绝对不敢提出这种想法,他只能借康王之口提出来,但迁都并非他的本意,只是他想试探一下上位者的心态,如果赵佶真有认错的想法,那么他应该就会默许康王的这个提议,至少不会反对,但如果这个提议引发赵佶的强烈反弹,那么历史还是不会改变,一旦金兵大举南下,赵佶将不得不为他之前联金灭辽的错误国策承担全部责任。
但历史并没有转弯,康王的报告令赵佶勃然大怒,他立刻下旨将康王召入京城,将赵构狠狠痛斥一番,并严厉警告他,他胆敢再出妄语,必将取消他的开府,将他永固禁中。
从京城回来,赵构就像变了一个人,将自己关在府中,几天也一步不出。
这天上午,李延庆从延安府巡视回来,得到消息后,便立刻上门来拜访康王。
“殿下,李同知到来!”一名手下在门口禀报。
赵构负手站在窗前,听到禀报,他点点头,“请他进来!”
李延庆走进房间,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便笑道:“我知道殿下为何不肯出门了,这里凉快啊!”
赵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没想到京兆的夏天比京城还热,走在街头我还真受不了,请坐吧!”
赵构请李延庆坐下,见李延庆晒得皮肤黝黑,便问道:“边境的情况如何?”
李延庆知道赵构其实是在问西夏的情况,他点点头,“边境还算稳定,西夏和金国的大战损失超过八万人,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他们应该会很老实。”
“那女真人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完颜宗望现在在云州屯兵五万,正不断招募漠北骑兵加入金兵,估计到年底会超过十万人。”
“那今年应该不会有战事?”
李延庆点了点头,“今年应该不会,金国还需要再准备,但明年就难说了。”
赵构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父皇坚决不肯相信金国会攻宋,我进京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疾风暴雨。”
“所以殿下就意志消沉?”
赵构摇摇头,“我不是因为自己挨骂而心烦,而是因为父皇执迷不悟。”
“或许天子心里明白,只是碍于颜面不肯承认?”
“我觉得不是,父皇久居深宫,对外面的情况一无所知,而王黼、蔡京之流又天天鼓吹天下承平,又吹捧父皇的文攻武略,一个燕山大捷被他们翻来覆去炒作,我感觉父皇已经完全迷失了方向。”
从府中出来,李延庆独自在大街上缓缓而行,他心中同样有些困惑,从历史时间来算,应该后年金国正式攻宋,但因为完颜阿骨打在燕山府阵亡,而且比历史上的驾崩提前了一年,这会不会导致金国的攻宋时间点发生变化,李延庆没有把握。
但从常理判断,金国在逼降西夏后,就开始准备攻打宋朝了,时间应该不会太久,不至于要等两年之久,历史上是因为刚刚即位的完颜晟帝位不稳,所以才一再推迟攻宋,但现在完颜晟的地位已经确立,金国就没有必要再拖下去了。
一种强烈预感告诉李延庆,明年天下将发生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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