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江华湾。</P></p>
水师将官裴彦挥舞着旗帜,指挥着五十余艘船上的将士练习合击之术,迂回、包抄、侧击、围堵,陆地上的战术在海面上依旧可行可用。</P></p>
只是裴彦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手底下的小船就应该劈了当柴烧,和大明的船只一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P></p>
尤其是那宝船,雄壮威武,就跟一座无法撼动的山,说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宝船摆在那里不动弹,高丽水师一时半会也打不下来,谁他娘的钩子会准备三丈长的,平日里钩船都用类似戈的木棍,最多一丈长,就是让爬,也爬不上去啊……</P></p>
还有那恐怖的蒸汽机,都不用人划船了,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投入大部分人员进行战斗,再看自家的船,十个人,冲起来的时候,至少四个人负责划船,多的时候需要六个,能作战的,也就那么四六人,若是被干掉几个,全划船当靶子去了。</P></p>
长吁短叹。</P></p>
结束训练,上岸。</P></p>
参将朴修敬笑着迎上前,对裴彦道:“裴正领对水师运用是越发纯熟了。”</P></p>
裴彦拱手:“怎敢劳朴参将夸赞。”</P></p>
朴修敬拉着裴彦的手,走至已备好酒席的小丘处,席地而坐,言道:“刚刚听闻到消息,李穑自杀于王廷之上。”</P></p>
裴彦错愕不已:“李穑不是被赶出王京了吗?”</P></p>
朴修敬叹道:“听说是得到禅让消息之后,连夜走回来的,就是个青壮,也未必能走完那么多路,他一个老者,竟靠着一口气走回来了,单单这份毅力就令人咋舌。他又是政堂文学,太上王的先生,侍卫在其拼命架势之下,竟也没拦住,这才到了殿上,一番言辞之后,割颈而亡。”</P></p>
裴彦心头一颤。</P></p>
这人不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竟有这等血勇、不惧死的性情?</P></p>
朴修敬喝了一口酒,看向茫茫大海:“我们受恩于新王,得其封赏,升官得财,就连水师将士,那也是心服口服,禅让大典之后,王京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甚至还有人奔走庆贺,可见新王深得人心。这李穑,多少有些迂腐了,可惜了一代大儒。”</P></p>
裴彦皱眉。</P></p>
迂腐吗?</P></p>
不!</P></p>
李穑这样做,绝不是因为迂腐,而是因为他心中坚定认为辛禑才是真正的国王,心中的忠义让他不能承认李成桂!他无力反抗,无力改变,所以——用死亡,来告诉所有人,忠义之人是不怕死的,忠义之人的血是滚烫的!</P></p>
裴彦认为李穑是了不起的儒士,对其割颈溅血的行为很是赞赏,却不打算改变自己的立场。</P></p>
李穑死了,他会成为读书人中的圣人,忠义的化身。</P></p>
自己若是死了呢?</P></p>
全家人都会成为孤魂野鬼,没有其他。</P></p>
“那是什么?”</P></p>
朴修敬神情陡然一变,盯着海面。</P></p>
裴彦随之看去,不由也愣了下,远处一道黑烟正在接近,这情形,怎么看着如此眼熟?</P></p>
“大明的船只!”</P></p>
裴彦当即反应过来,豁然起身。</P></p>try{ggauto();} catch(e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