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回忆着。</p>
刚刚坐下的乔二斧豁然又站了起来，瞪大眼珠子喊道：“你说谁？”</p>
“大哥，你没听错。”</p>
乔二斧激动起来，扯着嗓子骂：“娘的，顾正臣找到这里？如此说来，这群人是干了得罪顾正臣的事？天杀的，这不是送我们兄弟上绝路吗？”</p>
张生看着乔二斧如此不安，又看了看周围十几个兄弟，一个个都目瞪口呆，惶惶不安，不由问道：“这顾正臣是谁……”</p>
吕望瞪了一眼张生：“你大爷出海，吃的是谁的利？”</p>
张生张大嘴巴，喊道：“定远侯！”</p>
娘的，每天念叨定远侯，将定远侯的名都忘了。</p>
张生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地说：“你是说这群人得罪了定远侯，而定远侯正在追查他们，我们还在为他们充当掩护，为他们当哨岗？”</p>
吕望低下头，事情基本就这样。</p>
张生有点想晕倒，对乔二斧道：“大哥，咱们是来赚钱的，不是来送命的，当初说好的当山户，就负责放哨守住山道，可现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咱们要不——跑吧……”</p>
乔二斧愤怒地踢了一脚大树。</p>
这他娘什么事！</p>
当逃兵跑路，甚至是杀了将官跑路，那都算不得什么事，大不了藏身荒山。朝廷总不至于为了几个人大规模动用兵力抓人。</p>
可问题是，得罪过顾正臣的人，极少有幸存者啊……</p>
句容有传闻，顾正臣能手撕猛虎。</p>
泉州有传闻，顾正臣是个人屠。</p>
福州有传闻，顾正臣通晓鬼神之术。</p>
京师有传闻，顾正臣摁着羽林卫摩擦。</p>
辽东有传闻，顾正臣摁着纳哈出一顿猛揍……</p>
当过兵的，逃过难的，走过路的，在大明哪个不知道顾正臣的威名？百姓称他为青天，贪官污吏称他为屠夫，一些军士称他为良将，一些将领称他为裙带户……</p>
不管叫什么，不管有什么传闻，都说明了一点：</p>
得罪顾正臣，就是领了地府通行证。</p>
猛虎也好，装神弄鬼也罢，顾正臣一定会解决掉它……</p>
乔二斧害怕了，看着跟在身边的众人，咬牙道：“不是咱没胆量，实在是定远侯太过可怕，纳哈出十万人都没留下他，咱们兄弟就是多一百倍，也干不过此人。所以——撤吧。”</p>
“撤！”</p>
吕望、张生等人没有丝毫犹豫。</p>
大家是来赚钱钞的，不是送命的，现在性命要不保，谁还考虑什么钱钞。</p>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p>
乔二斧带十余人匆匆下山，刚到树林之中，乔二斧脸色一变，抬手拦住众人，开口道：“不要走了！”</p>
“大哥，再不走我们就完了，等定远侯来了，咱们可就走不掉了！”</p>
张生催促。</p>
乔二斧苦涩地将刀丢在地上，噗通跪了下来，在张生、吕望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冲着密林喊道：“我们兄弟不知是与定远侯为敌，上了别人的当，愿归顺为定远侯带路……”</p>
寒风扫过香樟树林，寂寂无声。</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