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金陵大雪。</p>
顾正臣早已入梦，睡得深沉。</p>
张希婉感觉房间有些冷，起身去照看炉子，发现煤已熄灭，刚想出门让小荷烧一块煤送来，便听闻屋外传来了脚步声。</p>
很快，门被敲响。</p>
张培喊道：“老爷！”</p>
张希婉披了件白色绒衣，隔着门问道：“老爷正在休息，什么事不可明日再说？”</p>
张培脸色凝重，行礼道：“夫人，亲军都尉府的人要见老爷，陛下正在等着，似有大事件。”</p>
“知道了。”</p>
顾正臣回了声，坐了起来，对张希婉问：“几更天了？”</p>
声音有些嘶哑。</p>
“刚过三更。”</p>
张希婉有些心疼，夫君这段时间为了教育之事，在每个学院跑来跑去，别的院长一天两个多时辰的课，他却要上三个多时辰的课，嗓子都喊坏了。</p>
顾正臣皱了皱眉，走向床，摘下屏风上的衣裳，凝重地说：“这个时辰陛下传召，必不是什么好事，兴许哪里出了变故。”</p>
“会不会牵连到夫君？”</p>
张希婉问道。</p>
顾正臣摇了摇头：“应该不会，亲军都尉府的人在外面候着而不是闯进来，说明与为夫关系并不大。现在揣测无益，房间冷了，你莫要着凉，我会安排小荷送来煤，快去歇着吧。”</p>
张希婉知道自己用不上力，只好目送顾正臣离开。</p>
出了院子。</p>
顾正臣看到了朱元璋的近卫张焕，萧成也在，连马匹都牵来了，不由眉头一动，问道：“发生了何事？”</p>
张焕脸色凝重，压低嗓音：“远火局出了事，陛下命我等速速接定远侯入宫。”</p>
“远火局！”</p>
顾正臣凝眸，翻身上马。</p>
夜雪之中，三匹战马飞奔出格物学院，随后十二骑开路，十二骑殿后，护卫着顾正臣朝着金陵城而去。</p>
城门夜开。</p>
在顾正臣纵马进入之后，又缓缓关闭。</p>
至皇宫外时，开路与殿后的骑兵纷纷沿着宫墙撤走，张焕、萧成陪着顾正臣走入宫内。</p>
武英殿，灯火通明。</p>
顾正臣到了殿外，走向内侍。</p>
内侍连忙开口：“陛下吩咐过，定远侯入殿即可，无需通报。”</p>
顾正臣将马鞭交给萧成，大踏步入殿。</p>
殿内气氛十分压抑，只有坐着的朱元璋，站着的毛骧，还有跪着的句容卫镇抚使梁林。</p>
“免礼吧，梁林，将事情告诉他！”</p>
朱元璋语气冰冷。</p>
梁林面带悲楚，痛苦地说：“三日清晨，制造司郎中沈名二收到讣告，按规制准许奔丧，安排两名军士随行护送。四日午时，百姓发现两具尸体，继而告官。经查验死者是句容卫军士丁七、宁九万……”</p>
“沈名二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