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顾正臣转身返回店铺,找了一把椅子,摆在了店铺门口,坐了下来。
面对十五六个衙役,萧成并没有后退,只是将包裹丢在顾正臣脚下,然后活动了下手腕,咧嘴道:“看来今日这事不能善了,既如此,那就让咱也痛快一场吧!”
咚咚!
沉重的脚左右分开,如木桩打在地上,萧成狞笑着,眼神盯着冯远虑、唐行怪两人,大喝一声:“杀敌陷阵,当悍不畏死!”
“杀!”
一声吼,似有千军力。
顾正臣深吸了一口气,这家伙把行军打仗那一套给搬了过来!
能当常遇春护卫的家伙,果然不是简单之人!
呜!
水火棍砸落而下,直冲着萧成的脖颈。
萧成猛地上前一步,右肩膀直接撞在了衙役胸口,衙役顿时倒飞出去,口中还喷了一口血,再看萧成,手中已接过水火棍,架起挡住两个衙役的攻击,猛地推开,棍子便点在其腿上。
惨叫声顿时传出。
顷刻之间,三个衙役倒在地上哀嚎。
冯远虑、黄学、唐行怪等人都惊呆了,就连围观的百姓也被如此强横的一幕给震惊了。
萧成拖着水火棍,一步步走向冯远虑等人,喊道:“以演训为名,掠夺百姓财物,抢其妻女供一人之欢,你们把惠安百姓当什么了,他们是大明的百姓,不是你们的玩物!”
几句话,说得周围的百姓伤感不已,终于,终于有人喊出了这世道的不公!
冯远虑脸色很是难看,喊道:“竟然敢对抗官府,殴打官差!给我打死!”
萧成看向冯远虑,瞥了下两侧要围过来的衙役,手中水火棍一顿,厉声道:“我乃是龙骧卫千户,不怕死的来一个试试!”
此言一出,衙役顿时惊愕,不知所措。
顾正臣抬手拍了拍脑门,我去,老朱你给自己选的是什么人,这不是两军之前叫阵,你自报家门干嘛,还让不让我微服摸底了?
龙骧卫千户?!
县丞冯远虑、典史黄学对视了一眼,眼神中满是畏惧之色。
千户的官职可比知县大多了,龙骧卫也不是简单的,那是亲军十二卫之一,换言之,这是金陵的将官!
虽说武将无论如何都管不到文官的头上来,也无权干涉地方吏治,可这身份着实吓人,加上他还看到了昨晚的夜啸踏街,这事想收场不容易啊。
衙役不敢动弹,萧成踏步走到冯远虑面前,盯着冯远虑,喊道:“你若是再敢跑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冯远虑委屈不已,自己没跑啊。
唐行怪打了个哆嗦,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萧成冷冷地说:“你们是走着去见他,还是让我提着去?”
唐行怪、冯远虑等人看向坐在椅子上的顾正臣,一个个胆战心惊,这一个龙骧卫的千户都只是个打手,那这个年轻人是谁?
能被亲军卫保护的,身份定是不简单,看这个年纪,如此年轻,难不成是太子?
唐行怪、冯远虑走了过去,几乎被自己的想法给吓晕过去。
顾正臣并不打算泄露自己的身份,从包裹里取出一枚腰牌,冷着脸说:“亲军都尉府千户奉旨前往广东办事,途经惠安县歇息,不成想竟差点被你们抓了去。怎么,你要抓我,还是抓他?”
冯远虑差点晕过去。
来人虽不是太子,可也是瘟神一般的存在!
亲军都尉府啊,那可是皇帝的耳目与打手,检校都归这群人管,这群人出金陵,通常带的旨意就两样:
抓人或杀人。
听其意思是要前往广东,只不过是路过惠安罢了。
唐琥啊唐琥,你这运气不错啊,夜啸踏街一次,就能撞上两个千户,一个比一个难缠!
别说是不是这两个人将唐琥“鸡飞蛋打”,就是他们,谁敢找他们问罪?
何况这群人做事怎么可能会留下证据,无凭无据,找他们问罪,还不如直接找老朱坦白从宽,至少可以争取不去土地祠挂着。
“不敢,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冯远虑手在颤抖,声音也在发抖。
顾正臣打量了下冯远虑、黄学的衣服,抬手指向唐行怪:“此人是海寇,我亲眼所见。”
唐行怪连忙跪下,喊道:“我不是海寇,我只是……”
“他是海寇!”
顾正臣打断了唐行怪的话,盯着冯远虑、黄学:“我听闻洪武三年时,有一批海寇与倭人登陆蚶江,威胁晋江、惠安等地,后来被卫所军士赶下海去。海寇手中沾染着大明百姓的血,你们是为百姓做事的县衙官吏,竟然对眼前的海寇无动于衷吗?”
冯远虑如何听不明白,眼前的家伙这是让自己抓人。
可唐行怪不是寻常人,他是唐琥的下人,最得力的手下之一,也是唐贤特意招揽来保护唐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