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意指了指旁边空出来的一张折叠床。</p>
“那我陪你。”</p>
“不行，睡不下。”</p>
苏成意把折叠床拖出来，展示给她看空间有多小。</p>
陈锦之不知道为什么又笑了出来。</p>
这时候病床上传来一声破锣嗓子才能发出的咳嗽，两人齐齐看过去，只见何悟非睁开了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们。</p>
苏成意瞧着他毫不掩饰的眼神，一把将陈锦之拉到身后。</p>
“你醒了？那行，聊聊。”</p>
苏成意原本想开门见山地质问他的，但他就跟没听见似的，依然神情呆滞。</p>
僵持了半晌，苏成意只好先把陈锦之带出了病房。</p>
“你看，你在这儿，我都没法问他事情了。”</p>
“那我坐在外面等你。”</p>
陈锦之抬抬下巴，等候的大厅里有很多铁质的冰凉椅子。</p>
“那怎么行呢？你先回家休息，有什么事我会微信跟你讲的。”</p>
不由分说，苏成意拉着她的手腕就往电梯口走。</p>
“而且你没发现他就是对你另有企图吗？你在这才是最危险的。”</p>
“没有哦。”</p>
陈锦之任由他拉着自己走，但嘴上还是说道。</p>
“什么没有？很明显了啊。”</p>
苏成意按了向下的电梯按钮，电梯从负一楼开始往上。</p>
“表面上像是，但是我觉得，他不是在看我。更像是在通过我，看一个故人。”</p>
陈锦之说这话的表情很认真。</p>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p>
两人走进电梯，苏成意问道。</p>
“很明显啊。”</p>
陈锦之抬起眼睛看着他，</p>
“眼神不会骗人的。”</p>
苏成意看着她水光潋滟的双眸，觉得这话不对。</p>
她这双桃花眼想骗人也太简单了。</p>
换句话说，就是看条狗都深情的那种类型。</p>
“你会觉得不对是因为我现在是在看你啦。”</p>
陈锦之又猜到了他在想什么。</p>
“那个人不是在看我，是在看过去的回忆，就像看课堂上的幻灯片似的。”</p>
苏成意听得愣了一下，他几乎是立马就想到了彭老头的奇怪反应。</p>
以及那位知情人士的爆料，何悟非是从某个重点中学毕业的。</p>
这些看上去毫不相干的信息，似乎都可以串联起来。</p>
把陈锦之送上回家的出租车之后，苏成意立马就回到了病房里。</p>
何悟非正尝试着拔掉自己胳膊上的针头。</p>
“拔了你也没力气跑的，收手吧。”</p>
苏成意暗自平复着呼吸，尽量让语气听上去平静，反手关上了病房的门。</p>
何悟非看了他一眼，放下了手。</p>
“我是一中本届的高三学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从一中毕业的吧？”</p>
“是的。”</p>
何悟非跟他讲了第一句话，声音还是很嘶哑。</p>
“你叫何悟非？”</p>
“嗯。”</p>
两人就这样开始了一问一答，很像审讯现场。</p>
让苏成意没想到的是，何悟非居然很配合。</p>
“你认识彭老头？”</p>
“认识，他是我以前的班主任。”</p>
“那你为什么要跟踪陈锦之？”</p>
“陈锦之是谁？”</p>
苏成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又问道：</p>
“就是你跟踪的那个女生。”</p>
“哦。”</p>
“你为什么要跟踪她？”</p>
“不知道。”</p>
“.你是什么时候第一次见到她的？”</p>
苏成意说完这句话，何悟非忽然很费力地坐了起来。</p>
苏成意还以为他又想跑路，顿时一把摁住了他的手。</p>
何悟非叹了口气，指了指他的外套口袋。</p>
苏成意皱眉看了他半晌，伸手进去，摸到一个像是皮革封面的薄本。</p>
居然是一本被烧到一半的学生证。</p>
苏成意翻开一看，下半写有姓名的已经被烧焦了，只能看到班级和照片。</p>
白底的证件照被高温波及，已经泛黄，边缘卷了起来。</p>
但陈锦之的脸依然很清晰。</p>
这就是陈锦之不见了的那本学生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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