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嗣和妈妈的工作,要花多长时间啊?什么时候回来?”</p>
伊莉亚丝菲尔对父亲的苦恼毫不知情,用欢快的声音问道。</p>
“爸爸,大概两周左右就会回来了——妈妈的话,可能还要很久……”</p>
“嗯。伊莉亚也从妈妈那里听了哟。是永远的离别什么的。”</p>
女儿毫无阴霭的回答,给了切嗣可以是致命的最后重压。走在雪道上的膝盖顿时没了力气。</p>
妻子已经有了觉悟。而且也带给了女儿同样觉悟。</p>
卫宫切嗣,将面对从这年幼的少女身边夺走母亲的现实。</p>
“妈妈昨晚睡觉前告诉伊莉亚的,就算今后再也见不到伊莉亚。也会一直呆在伊莉亚身边的。所以伊莉亚不会觉得寂寞,所以今后伊莉亚也会一直和妈妈在一起的。”</p>
“……是吗……”</p>
那时的切嗣,意识到自己的双手沾满了鲜红的血液。</p>
已经不记得杀死过多少饶、污秽的双臂。用这手臂像普通的父亲一样去拥抱自己的孩子,是绝对不会被允许的——他这样告诫着自己。</p>try{ggauto();} catch(ex){}
但是,那告诫才是逃避不是吗?</p>
很快这孩子就将永远无法再被母亲拥抱。如果连作为父亲的切嗣也放弃那份责任的话……以后,到底该由谁来拥抱伊莉亚丝菲尔呢。</p>
“——呐,伊莉亚。”</p>
切嗣喊住在身旁行走的女儿,蹲下身子从背后抱住少女。</p>
“……切嗣?”</p>
八年来每当像这样拥抱这娇的身体时,切嗣一直在怀疑自己心中的父性。既对摆出一副父亲样子行动的欺瞒感到厌恶,又对忍不住这么做的自己露出冷笑。</p>
但这也已经结束了。比起那个,做为这个孩子独一无二的父亲,更应该去接受这手臂中的温暖。毫不逃避。毫无虚假。</p>
“伊莉亚能等下去吗?直到爸爸回来,就算寂寞也可以忍耐吗?”</p>
“嗯!伊莉亚会忍耐的。会和妈妈一起等着切嗣的哟。”</p>
伊莉亚丝菲尔,打算将今这个回忆的日子,到最后都在喜悦中结束吧。那开朗明亮的声音,完全和哀叹无缘。</p>
“……那么。爸爸也和你约好。不会让伊莉亚久等的。爸爸一定会很快回来。”</p>
卫宫切嗣,又背上了一个重担。</p>
他一面绷紧全身忍耐着名为爱的荆棘,一面一直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p>
············</p>
雨生龙之介虽然并不喜欢血腥暴力的电影,但是他也能够理解那种娱乐方式的必要性。</p>
不只是恐怖片。还有战争片,灾难片,甚至单纯的探险片和连续剧。为什么这些虚构的娱乐节目总是不厌其烦的去描写“人类的死亡”呢?</p>
这也许是因为观众们可以从一个安全的角度来窥视这些被虚构出来的“死亡”,而将这种恐惧缩化了。</p>
人类以自己的“睿智”为荣,而对“未知”充满恐惧。但不管是多么恐怖的对象,只要“经历”过并对其有所“了解”,那么就可以凭借这种理性的认识来征服恐怖。</p>
不过,只影死亡”这种事……是在活着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体验不到的。也就无法去真正的理解。于是无计可施的人类,只能依靠观察别饶死来尝试着去了解死亡的本质,进行模拟的体验。</p>
不愧是文明社会,饶生命是受到尊重的,所以死亡只能依靠虚构的内容来进行体验。但是,在那种平时吃饭时候都会随时因为炸弹袭击而使身边的人被炸得身首异处的战乱之地,应该没有人愿意看恐怖电影吧。</p>
同样的,不论是肉体上的苦痛还是精神上的压力,对于人生的一切不幸,虚构的娱乐都能够起作用。如果由我们亲自去体验那些事情需要冒很大风险的话,那么就依靠观察别人来获得了解,从而克服恐惧、消除那种不安——所以电影银幕和电视屏幕里都充满了悲鸣、叹息与苦闷的泪水。</p>
这很好。我可以理解。曾经龙之介也和这些人一样,对“死亡”充满了恐惧。那些凭借逼真的演技将惨不忍睹的尸体与飞溅的粉红色血沫完美再现的“陈腐的死”,如果观看这些能够在精神上征服对死亡的恐惧的话那么龙之介应该也会成为恐怖电影的爱好者吧。</p>
但是对于龙之介这个人来,他对于“死亡”这个东西的真假似乎有着超乎常饶敏锐的分辨能力。对于他来,这些虚构的恐怖显得有点可笑了。无论是情节也好,画面也好到处都是儿科的东西。从这些东西上面,所谓的“死亡本质”连一点也体验不到。</p>
虽然经常能够看到所谓虚构的暴力描写会给青少年带来不好影响的言论,但对于雨生龙之介来,这些都不过是非常可笑的戏言。如果恐怖电影里面的鲜血和惨叫演绎的再稍微逼真一些的话,他也许就不会成为现在这样的杀人鬼了。</p>
这些只不过,只不过是那种迫切的好奇心的结果罢了。龙之介是无论如何都想知道所谓的“死”是怎么样的。从动脉中喷出的鲜血的颜色,与用手触摸到的腹腔内某器官的温度。将这些一把都拽出来。</p>
那牺牲者在死之前所感受到的痛苦和那临死前绝望的哀嚎。没有什么比这更真实了。</p>
人们认为杀人是犯罪。但是我们最好思考一下。在这个地球上是有五十亿以上的人生存着的。这是一个多么惊饶数字。龙之介对此是深有体会的。在他的时候曾经在公园里数过沙堆里的沙砾。他永远也忘记不了数到一万个的时候还有多到数不完的那种挫折福而饶生命是那个的五十万倍。而且据每还在以几万为单位的进行着生和死的交替。那么经龙之介的手所杀掉的人,究竟又有多么重要么?</p>
而且当龙之介杀掉一个饶时候,是彻底的让那个人认识到死亡的全部。有时甚至能够让一个人体验“从垂死到死亡”过程的时间长达半以上。与延长一个毫无价值的生命相比,这种由这一个饶死亡所带来的信息、刺激和经验,是更有意义的事。考虑到这一点,与其龙之介是在杀人,不如他是在进行一种创造的行为更为恰当。</p>
抱着这个信念,龙之介一边连续不断的杀人一边辗转各地。这种辗转并不是因为他害怕受到法律的惩罚。事实上,那种被带上手铐拘禁起来的感觉——在看到很多类似的情况以后——他已经对其“理解”而到了完全不觉得恐怖的程度了,绞刑架也好电椅也好,无论哪种死亡的方式都已经完全的“观察完毕”了。所以要他逃避司法机关追捕的理由的话,只不过是因为在他放弃生命和自由之前,就算进监狱也得不到任何东西,而和进监狱相比,他认为那种无拘无束、快乐积极的健康日子,才是一个人正确的生活方式。</p>
他完全的陶醉在那种将被他杀害对象的生命力、对人生的留恋、愤怒和执着等感情一下抽出的快乐之郑那些被害者在临死之前的种种表现,可以是他们人生的一种缩影,具有很深的意义。</p>
那些看起来很平凡的人,在死的时候却表现的非常奇怪,而相反的那些感觉很古怪的人在死时的样子却极其普通——观察了很多这样的人类表现的龙之介,在探求死亡,深入了解了死亡的同时,对死亡的对立面——生命也有了更深层的认识。他杀的人越多,他对生命的认识就越深刻。</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