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道：“……”</p>
对于老头来说，与废掉摩严相比，杀了他更加令其难以接受。</p>
那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大弟子啊！</p>
“老掌门，是长留的未来重要，还是摩严重要？”秦尧又道。</p>
不是他想逼迫这老道士，而是放眼整个六界，唯有这老道能废了世尊摩严。</p>
白子画都不行。</p>
世尊的身份，就是这么夸张！</p>
“我知道了，你们先出去吧。”衍道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岁，低声说道。</p>
少焉，秦尧带着竹染走出山洞，来到悬空山，古殿前。</p>
“上仙，只能废掉他吗？”轻手轻脚的跟着踏入古殿后，竹染低声下气地问道。</p>
他对这结果并不满意，恨不得摩严受刑而死。</p>
秦尧淡淡说道：“你杀不了世尊摩严，还杀不了一个废人吗？”</p>
竹染猛地瞪大眼眸，旋即跪倒在地，重重叩首：“多谢上仙，小的以后愿肝脑涂地，以报上仙大恩。”</p>
秦尧抬了抬手，道：“那倒不必。等将来杀了摩严后，你便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我不会拘着你，我并不缺奴仆。”</p>
“是。”竹染又道：“若上仙日后有何吩咐，尽管差人知会一声，竹染愿为您豁出性命，完成任务。”</p>
秦尧笑了笑，没有答话。</p>
他有预感，至此，花千骨怕是就要完结了。</p>
毕竟，兴风作浪的单春秋被自己提前杀了，搞风搅雨的霓漫天被自己驯化了，算天算地唯独没有算过自己的东方卿，不敢再与自己为难，最后的最后，只有摩严这糟老头子了……</p>
次日。</p>
三尊一起回归长留山，刚刚来到主峰，便感觉气氛不对，行进至主殿，摩严更是心底不断发沉。</p>
因为透过大开着的门户，他看到了一个气息衰弱的老人坐在主殿高台之上，静静看着他们走近。</p>
“拜见师父。”进门后，三尊同时躬身行礼。</p>
“摩严~”衍道有气无力的喊道。</p>
“师父，弟子在。”摩严上前两步，再度拜道。</p>
衍道目光复杂地望着他，静默许久，缓缓说道：“为何要杀竹染的母亲？”</p>
摩严宛如被重锤击中了一般，身躯微颤：“为了长留清誉。”</p>
“长留清誉……”衍道幽幽一叹：“那么你来告诉我，如果这件事情传了出去，会对长留清誉造成什么影响？”</p>
摩严咬了咬牙，道：“只要控制住夏紫薰……”</p>
“你做错了事情，还要逼迫别人吗？”衍道轻喝道。</p>
摩严当即跪了下来，道：“师父，弟子……弟子……”</p>
“别说了，别说了。”衍道满脸哀色，道：“子画。”</p>
“弟子在。”白子画开口道。</p>
“废了摩严修为。”衍道吩咐说。</p>
白子画神色巨变，忙道：“师父，不至于此。”</p>
“师父。”儒尊笙萧默更是如同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跪倒在摩严身旁，重重叩首：“大师兄只是一念之差，罪不至此啊。”</p>
摩严面色变幻不停，却不敢搭腔，以免令师父更加愤怒。</p>
“罪不至此？”衍道苦笑：“不如此的话，一旦消息传出，长留顷刻间便会成为六界笑柄。”</p>
白子画抿了抿嘴，道：“师父，我去和紫薰谈，我一定可以说服她的。”</p>
衍道面色渐渐冷肃起来，道：“不必了，动手。”</p>
“师父。”笙萧默跪着来到高台前，砰砰叩首：“求师父开恩。”</p>
“白子画，你还想让为师求你吗？”衍道怒喝道。</p>
白子画甚是无奈，转身来到摩严面前：“大师兄。”</p>
摩严想过反抗，但看了眼垂垂老矣的师父，以及气势凛然的师弟，最终颓然倒地：“来吧，下手轻些……”</p>
“啊！！！！”</p>
少倾，主殿内突然响起摩严的惨叫声，这声音迅速传遍整个长留，令无数门徒弟子惊愕不已。</p>
悬空山。</p>
竹染看着主殿方向，内心充满爽感，眼中恨意汹涌。</p>
古殿内。</p>
伴随着摩严被废掉修为，秦尧眼前飞速闪过一行字符：</p>
【花千骨剧情已完结，是否立即回归？】</p>
他没有理会这字符，反而是聚神至夏紫薰的肉身识海内，朝向对方说道：“能够威胁到你的单春秋，异朽君，以及摩严都被我解决了，往后只要你自己不犯傻，就不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我是时候功成身退了。”</p>
夏紫薰满脸愕然：“你这就要走了？”</p>
秦尧笑道：“怎么，不舍得我？”</p>
夏紫薰连忙摇头：“那倒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突然。”</p>
秦尧道：“在我熟知这段剧情的情况下，如果还磨磨唧唧的拖上十多年，那倒显得我太废物了一些。”</p>
“熟知剧情？”夏紫薰一脸错愕。</p>
什么剧情？</p>
她没听懂。</p>
秦尧却不会对她详细解释这是什么意思，缓缓说道：“从始至终，我都不曾封印你，所以你也算是见证了一切。花千骨，霓漫天以后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p>
夏紫薰点点头：“没问题，我看懂怎么教导他们了。不过……”</p>
“不过什么？”秦尧询问道。</p>
“不过我觉得异朽君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他肯定还会兴风作浪的。”夏紫薰道。</p>
秦尧直白地问道：“那和你有什么关系呢？”</p>
夏紫薰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和子画有关系。”</p>
秦尧嘴角一抽：“你还没看开吗？白子画，绝非良人。”</p>
“若能轻易看破，情之一字也不会难倒那么多人了。”夏紫薰道：“不过你放心，经过这段时间来的凝思，我已经没那么多执念了，不会再为了他而做傻事儿。”</p>
“那就好，记住我当初和你说过的话，别做舔狗，舔狗不得好死。”秦尧道。</p>
夏紫薰：“……”</p>
“我走了，以后的人生，就交给你了。”</p>
秦尧挥了挥手，随即毫不犹豫地说道：“系统，回归！”</p>
话音刚落，一束白光便自夏紫薰眼前闪过，带走了面前的神魂。</p>
不久后。</p>
重新接管身躯的夏紫薰走出古殿，守在殿前的竹染连忙躬身拜道：“上仙。”</p>
夏紫薰点点头，看着风景依旧的长留仙山，一时间竟生出了极不真实的感觉，分不清这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