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p>
清晨。</p>
正于阁楼打坐的秦尧突然被一阵钟声惊醒，缓缓收功，来到窗前，放眼望向教堂，只见原本荒芜脏乱的教堂门前变得洁净如新，一个白发老头穿着神父袍，带着十名男性修士站在一群围观百姓面前，嘴唇不断开合，彷佛是在宣讲着什么东西。</p>
“教堂还是重开了，十有八九是那戴维鼓动的。”秦尧在心中滴咕着，关上窗子，走下阁楼。</p>
“咦，师父，原来你住这里啊！”恰在他走出阁楼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惊喜万分的呼喊。</p>
秦尧嘴角一抽。</p>
总算是能理解那些仙侠小说中，被强行拜师的仙侠前辈是什么感觉了。</p>
哪有什么感念对方心诚？</p>
就很烦。</p>
“你们来这里是打算去听教的？”所幸秦尧养气功夫深厚，面上不见分毫不满，这才没吓到两个小骗子。</p>
“我们心在道营，怎么可能会听那些洋鬼子传教呢？”阿星当即说道。</p>
“是啊，是啊，师父，我们只是单纯来凑热闹的。”小月笑着开口。</p>
秦尧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笑容，指向前方：“那些教堂修士们开始发东西了……”</p>
“这么快？二人迅速转头，果真看到教堂门前，无数人伸着手向修士们索要礼物。</p>
“快？发的更快。”秦尧似笑非笑：“你们如果现在不去抢的话，转头间就什么都捞不到了。”</p>
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阿星干咳一声，说道：“教堂刚开他们就发放礼物，收买人心，必定所图不小！师父，我们去看看他们发的到底是什么，拿回来好好批判一下。”</p>
话音未落，二人就一路小跑至教堂门前，对着那些面带微笑，微笑中彷佛有一丝神性的修士们高高举起手掌。</p>
阁楼前，秦尧微微眯起双眸，再度开启天眼，只见前方教堂仍旧是上下两部分，划分出光明与黑暗。</p>
不同的是，原本宛如风中残烛的圣光此刻光芒大盛，隐隐间有了与黑暗分庭抗礼的趋势。</p>
“天主教，耶稣基督。”</p>
轻声呢喃一句，秦尧眼底金光退去，浮现出一丝寒芒：“非我族类，其心必异！”</p>
这些据说是从梵蒂岗来的传教士们，虽说外表上与汉人一般无二，甚至他们还会说汉语，写汉字，但却根本不了解华夏，也不想了解华夏，这一点，从电影中的吴神父就能看得出来，因此还闹出了不少笑话。</p>
华夏佛门一开始也是外来品，可华夏佛门经过上千年衍变，早已汉化，被同化成了华夏文化的一部分。</p>
但在这个动乱的年代里面，耶稣基督信徒的入侵，是带着征服目标来的。</p>
而从历史的进程上来看，他们，勉强算是成功了！</p>
秦尧没有做英雄的打算，但……倾巢之下，岂有安卵？</p>
大到一个城，小到一个村，信仰肯定是此起彼伏。信仰基督的多了，信仰别的就会少。</p>
冥冥之中，他有种预感，中西方神明之间，必定会有一场浩大神战！</p>
“呼……”良久后，秦尧强行压下内心躁动，迈步走向教堂。</p>
他不知‘神战’会在哪一天到来，但他绝不甘心在这场浩劫中做个无关紧要的无名小卒。</p>
对于有准备的人来说，危险，往往意味着机遇。</p>
善战者或许没有赫赫之功，但想在地府登上高位，功劳必须得服众。</p>
而想做阴间大老的话，还有什么是比战功更能博出位的吗？</p>
半个时辰后，将教堂里里外外都摸透的秦尧走进祈祷厅，瞥了一眼在上百个老百姓前面讲教的吴神父，悄悄来到一扇暗门前。</p>
“先生，那个门不能开。”</p>
只是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一个彷佛秃顶的年轻传教士突然疾步走了过来。</p>
“为什么不能开？”秦尧近距离观察了他一下，发现与电影里面的垃圾传教士不同，这家伙的实力意外还不错。</p>
应该能接自己一刀！</p>
“因为这里面不干净。”年轻传教士脸上带着笑容，耐心说道。</p>
“为什么不打扫干净呢？”秦尧笑道。</p>
传教士温和说道：“我们来的时间尚短，还未来得及全面打扫。”</p>
秦尧渐渐敛去笑容：“没打扫干净屋子就开始向民众传教，这就是你们天主教的传教态度？”</p>
“怎么了，jon（乔恩）。”这时，身穿神父袍，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满脸慈祥笑容的神父不知何时走下的讲台，缓缓来到他们身旁。</p>
“father（神父），这位先生想要进地下室看看，被我拦了下来。”乔恩恭敬说道。</p>
吴神父顺势望向秦尧，笑道：“先生是来听教的，还是来参观的？”</p>
秦尧平静说道：“我是来诛邪的！”</p>
“教堂的事情自有我们这些教士们操心，就不劳先生费心了。”吴神父礼貌地说道。</p>
“万一出了人命，你负责吗？你负的起责吗？”秦尧注视着他眼眸，质问道。</p>
乔恩脸色一变，喝道：“不可对神父不敬。”</p>
吴神父抬了抬手，拦住乔恩，朝向秦尧说道：“一切都是主的安排，如果有人在教堂内罹难，死后必定会飞升天国。”</p>
“噗，哈哈哈哈。”</p>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秦尧忍不住笑出声来：“神父，你的教堂是在中国的领土上，死在这里的人，天国收不了。”</p>
吴神父摇摇头，认真说道：“不管在哪里，教堂都能连接天国，就像你们中国的……传送阵？”</p>
秦尧迅速正色，肃穆道：“你最好能做到你保证的，否则，你将会为你的罪孽付出代价。”</p>
“你……”乔恩被气坏了，指着秦尧就想说什么。</p>
吴神父单臂将其再度拦下，伸手在眉心以及左右肩部点了点：“乔恩，主会宽恕他的无礼，就像宽恕自己的孩子。”</p>
“阿门。”乔恩连忙做出相同手势，轻声说道。</p>
秦尧眉头一皱，深深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大步离去……</p>
“师父，你怎么从教堂里面出来了，不会是去听教了吧？”教堂外，抱着一堆东西的阿星看到他身影，顿时目光一亮，带着小月跑了过来。</p>
“我去教堂探查虚实了，准备找个机会，一把火将其给烧了。”秦尧澹澹说道。</p>
阿星：“？？？”</p>
小月：“？？？”</p>
他说的太认真，以至于两人都无法分辨这话是否是出于真心……</p>
突然发现，这位实力高强的‘师父’，可能不是个好人呐！</p>
“给你们一个机会，敢不敢和我一起烧教堂？”秦尧低眸看着二人，满脸严肃表情。</p>
星月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应声。</p>
秦尧失望地摇摇头，转身走向住处，清冷的声音随之传入星月耳畔：“以后不要再跟着我了。”</p>
阿星心神一颤，默默握紧双拳，冲着秦尧的背影说道：“师父，我敢！</p>
！”</p>
“星哥。”小月紧张地抓住他胳膊，满脸忧色。</p>
纵火这种事情，严重了会被砍头的。</p>
阿星默默握住她手掌，低声说道：“这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机会，一旦放弃，就要继续如同乞丐般颠沛流离。”</p>
秦尧脚步一顿，随后继续前行：“在我住处附近，先找个客栈住下来吧。我虽不会收你们入门，但只要你们表现足够出色，便可以给你们想要的机会，令你们免遭颠沛流离之苦。”</p>
“多谢先生。”阿星大喜，高声说道。</p>
秦尧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大步踏入阁楼内。</p>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啊啊。”</p>
“叮，叮叮，叮~”</p>
临近黄昏。</p>
碧空如烧。</p>
结束了一天繁重工作的教堂修士们，迎来美好的休息时光，一名黄杉修士坐在洁白的钢琴前，十指纷飞，弹奏出美妙音符，乔恩站在钢琴前，放声吟唱。</p>
这吟唱声高昂而空灵，引得街上行人下意识望向教堂。</p>
“妈的，吵死了！”阁楼上，秦尧瞬间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p>
想到在教堂时，对方打算和自己‘练练’的架势，他冷冷一笑，掏出魔灵珠，将红白双煞召唤出来，对着鬼怪中那些拿着乐器的煞鬼们说道：“奏乐！”</p>
“都都都都……”</p>
百般乐器，唢呐为王。</p>
当唢呐的声音从阁楼传出后，瞬间盖过了钢琴声与吟唱声，唯有铜锣声与鼓声能够间奏响起，辅左君王。</p>
“啊，啊……”教堂内，乔恩又啊了两下，结果实在是啊不下去了，满脸晦气。</p>
他这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流氓’的乐器，那夺魂催命的声音一响，头皮都差点炸了。</p>
“冬冬冬，冬冬冬。”听不到那啊啊的叫魂声了，秦尧满意地点点头，刚准备让唢呐班停下来，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p>
“不好意思……”</p>
本以为是哪个觉得唢呐吵的人过来询问，结果他开门后却看到了一个意料外的身影，以至于涌至嘴边的解释都咽了下去：“师父，你怎么来了？”</p>
一袭灰褐色长衫，身后背着两把剑的九叔抬目望向屋内，蹙眉道：“你在搞什么鬼？”</p>
秦尧连忙用魔灵珠将煞鬼们收起，解释道：“还不是隔壁教堂，刚刚突然啊啊啊的呻吟了起来，妈的，喊得和叫床似的……”</p>
九叔脸颊一抽。</p>
方才他便在这附近，也曾听到了修士的吟唱声。</p>
将这声音比喻成叫床……也就这厮能说得出口。</p>
“闭嘴，别说脏话。”实在听不下去的九叔伸手拍了他一下。</p>
秦尧当即停下美好的问候，改口道：“师父，你怎么来了？”</p>
“今天一早我心绪不宁，掐指一算……”</p>
“您什么时候学的占卜？”</p>
“闭嘴，听我讲完。”九叔轻轻踢了他一脚，喝道：“你就打算把我堵在门口站着给你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