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大骂着‘伤风败俗’,但是又忍不住想说‘接着奏乐,接着舞’,此情此景让他仿佛体会到了古时皇帝的待遇,他甚至似乎有些理解沉溺其中的lsp们了,这好像……真怪不得他们。
“如此盛情款待,源君真是有心了。”
与妆模作样瞪大眼睛流口水的张楚岚不同,孙浩然见此一幕只是调侃的笑着。
因为他看见源稚生看着这些舞姬们妖娆的舞姿,脸色似乎有些不悦。
哦,他这才想起源稚生其实本质上是个正直过头的执拗的人呢~
小老弟,这不是你自己安排么?怎么自己先顶不住了?
“不必客气,诸位落座吧。”
源稚生整理好脸色,澹澹的挥手。
舞蹈停止,舞姬们推开到房间两侧,中央早已摆好的延席展现在众人面前。
“欢迎‘哪都通’公司调研团位临。”
整齐且甜美的声音从躬身行礼的舞姬们口中传出,让人耳朵一阵酥麻。
“她们弯腰这么凶不累蛮?”
冯宝宝有些疑惑的张望着,“还有……说好的高人喃?”
“额呵呵呵……”张楚岚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宝儿姐,您先坐,瞧,那儿说不定就是四哥说的高人。”
他伸手指着桌前端坐在主座上老人,这个老人此刻正微笑着望着他们,似乎早已恭候多时。
“哈哈,高人算不上。”
犬山贺起身迎接,“蛇岐八家,犬山家家主,犬山贺,奉少主之名,再次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诸位,还请诸位落座。”
“确实算不上……”冯宝宝一本正经的点头,“四儿又在骗我。”
“额……犬山家主见谅,宝儿姐她……一直是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张楚岚看着犬山贺原本还笑脸相迎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下来,赶忙解释道。
但是他好像没发现自己说的话更加过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什么叫有话直说?意思当然是确有其事。
“无碍,老夫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会和小姑娘计较?”
犬山贺呵呵笑着当做无事发生坐下。
他忍耐力一直可以的。
“我想不用我们自我介绍了吧?”
落座后,孙浩然抬起一旁的舞姬为他倒满酒的酒杯,浅尝一口,澹澹的说着。
果然,日本的清酒他一点都喝不惯。
犬山贺愣了一下,看向一旁的源稚生。
他先前接到电话,早对这帮使团来人的嚣张程度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
不过这也正是少主选择今晚在这里招待客人的原因。
所以这帮人究竟有何种底气竟敢如此嚣张呢?
他愿意为少主试刀。
没错,这桌延席,是鸿门宴。
犬山贺是蛇岐八家八大家主中除了源稚生之外实力称得上是最强的,甚至曾经教导过源稚生剑道。
他和别的几大家主不同,犬山家所掌握的‘风俗业’实际上在曾经是最为人耻笑的,靠着女人吃饭,当然可笑。
但他一路忍辱负重,将家族发展至今日,靠的可不光是忍让。
当忍则忍,但必要时刻,他腰间的长刀从不留情。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武力’作为威慑,女人们才能维持着最后的尊严活着,否则又该回到数十年前那种任人欺凌的时候了。
在孙浩然发话后,气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终于,犬山贺开口了:“诸位来到日本,除了商讨合作之外,想必还有别的目的吧?”
他直接就这样开门见山的问了。
这是他自己的意思。
毕竟眼前这三人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以源稚生的立场不太好亲自下场质问。
而换做他就不同了。
就像公司这边能以‘新人员工’不懂事为理由一样,一旦发生什么事情,源稚生这边也能以‘对手下管理疏忽’来应对。
他虽为蛇岐八家家主之一,但也算源稚生的手下。
至于为什么牺牲自己愿意做到这种程度,这其实也和犬山家的发展有关。
他已经老了,在他死后,或许就没有人能够守护犬山家的产业了。
而源稚生是蛇岐八家的少主,未来继任大家长的唯一人选,犬山家如果能被源稚生照顾,他也能放心离去。
这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他身为家主必须承担的责任。
所以在源稚生打来电话说想要确切的试探一下这帮人的具体实力,他果断的答应了。
“你猜?”
孙浩然的回答,似乎让整个气氛变得更加清冷了一分。
就连中午的舞姬们眼中的目光也变得肃杀起来。
“听闻三位是贵公司的员工的同时……也是卡塞尔学院的学生?”犬山贺反问道。
“是。”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们其实除了公司给予的任务之外,还接受了昂热校长的委托?”
“你猜?”
“……”
犬山贺沉默了。
源稚生也沉默了。
除了这三人是接受了昂热校长的委托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的理由。
公司与家族在此之前可以说是毫无往来关系,井水不犯河水,根本没有理由向他们发难。
除非这是昂热的主意。
这很可能是昂热派来打压他们的人,而公司这边只是顺水推舟罢了,那边的人向来对他们不会存在好感,所以答应昂热的这种请求可以说是完全有可能的。
“那么我们……好像也只能这么认为了。”
终于,犬山贺回答道。
于此同时,他那苍老的眼睛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杀意几乎在瞬间弥漫整个房间,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周围的舞姬眼里也燃起了骇人的金色。
图穷匕见。
看来张楚岚想要摆脱‘处男’的计划当场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