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勒走上前去摸了一下床单,壁炉离床不远,但是床上还是一片冰凉,他又走到窗前看向花园,可居然透过玻璃看到楼下的花园里,花亭的下面站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小女孩,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的房间。
席勒微微皱起了眉,就如同恐怖电影中的每一个主角一样,有些惊奇又有些迟疑的看着那个小女孩,然后用手指在玻璃的雾气上写下了一行字:“你是谁?”
小女孩依旧直直的盯着席勒,直到席勒又写道:“你还好吗?”
小女孩才做了一个口型,她说的是,“离开这里”。
席勒叹了口气,走到了窗户两边,拉上了窗帘,不再去看花园中的景象,这个时候他的房门被敲响了,出现在门外的是一个黑人男仆。
“你好,先生,您来之前按照您的尺码定制的西装已经做好了,是深棕色的三件套,我是来询问您领带的款式和是否有什么其他要求的,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席勒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我希望是墨绿色或是蓝色的真丝花纹领带,如果可以的话,请给我一支旗鱼胸针。”
黑人男仆似乎略显惊讶,但他略作思考之后,还是有点犹豫的提醒道:“先生,我们准备的服饰足够满足您的要求,不过可能今天中午,尼赫莱特先生就会回来。”
“当然,尼赫莱特先生是个相当开明的人,但是他的哥哥汉考克……好吧,我知道这不是我该说的话,如果您需要这个的话,我会告诉管家的。”
“不过我们的胸针款式未必会令您满意,您还有什么备选吗?到时候我全都拿过来,您可以自行挑选佩戴。”
“或许,蜂鸟胸针?”
“好的,请您稍等。”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侍者送来了装有衣服的手提箱和一个胸针盘,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胸针,有鸟类、鱼类、古典太阳纹等等各式各样的西装胸针,还有一些纽扣装饰。
席勒换好了衣服,发现卧室当中并没有全身镜,于是他又将窗帘拉开,借助玻璃的反光打领带。
他又看到了那个脸色苍白的小女孩,而这一次她并没有直勾勾的盯着席勒,而是坐在花亭旁边的秋千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一个侍者跑了过来,似乎是想带小女孩离开,可是小女孩摇了摇头,而这个侍者也表现的有些不敢靠近,只能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席勒注视了一会,然后便发现小女孩猛的转头看向了他这边,眼神依旧有些空洞和麻木,再配合苍白的脸色,显得非常瘆人。
席勒在窗户玻璃上写道:“如果你遇到任何麻烦,就请来这里找我,如果没有麻烦,那就来喝杯茶吧。”
从小女孩的眼神能够看出,她在认真读着这段话,但似乎并不能理解,不是不理解文字的意思,而是不理解席勒怎么会说出这些话。
整理好了领带,席勒端详着放在门口鞋柜上面的胸针盘。
蜂鸟在西方代表着好兆头,因此很容易出现在一些装饰物当中作为点缀的元素,颇受女性喜欢,而旗鱼则因在海洋中极快的速度和强壮的身躯,被人看作是力量的代表,通常是上位者和男性愿意佩戴的装饰元素。
这两种胸针并不算非常罕见,虽然没有花卉和太阳那么普遍,但是也有几种款式可供选择,席勒本来是注视着旗鱼胸针的,但他的手指划过闪亮的胸针盘,最后拾起了一枚小巧但是通体金色的蜂鸟胸针,并佩戴在了西装口袋的正中央。
整理好服饰的细节,席勒重新走回窗边,但是并没有站在窗户的正中央,而是站在垂着窗帘的那一侧,以斜角向花园中看去。
小女孩不再是呆呆的站着或是坐在秋千上发呆,她走到了灌木丛的一侧,直勾勾的盯着另一个身影,那是一个比她稍大些的男孩。
男孩缩在门廊的后面,刚一迈步,小女孩就握紧双手,使劲的伸出头冲着他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尖叫,嘴里发出一些不成系统的声音,不断挥舞双臂,形容姿态尤为可怖。
男孩似乎吓坏了,原地跺了跺脚,跑回去叫人了,很快一群侍者冲了出来,把小女孩带离了现场。
席勒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但他的关注点与那些同样在窗户上看到这场闹剧的神棍们不同,或者说他们注意到的是一件事,只是看法不同。
席勒看到,六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女仆冲上去,竟然一时半会还没有办法完全按住小女孩,是后来又赶来了两个男仆,才顺利的把小女孩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