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非没有说话，狂风呼啸不止，大地与虚空都在崩碎。</P></p>
一切似乎正如周天所言，再无变数。</P></p>try{ggauto();} catch(ex){}
白研良的体内，白研人和白研良的意识，正在交战。</P></p>
战场并不是多么华丽的存在，而是白研良从未去过的……雾界。</P></p>
两人的意识海中，雾界还是原来的样子。</P></p>
灰白色的草绵延向天际，这世界寂静无声，视野之中只有一棵巨大的，几乎难以一眼看尽的树存在着。</P></p>
白研人和白研良相对而立。</P></p>
白研人沉默了许久，看向白研良，说：“为什么要阻止我。”</P></p>
白研良笑道：“我直到刚才，直到残蜕变成的巨虫出现后，才意识到一件事。”</P></p>
“什么？”白研人心下不解，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多年谋划，成了周天的嫁衣。</P></p>
而且，他不像周天，只想让自己得到好处，成为永生不死的存在。</P></p>
他想做的，是能说服自己内心的真正好事。</P></p>
他的确认为雾界的残蜕，与人间的生灵可以完美结合，雾界和人类世界的合二为一，也是真正的，最伟大的创想。</P></p>
这对所有人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P></p>
为什么白研良还要阻止我……为什么……他没有变成我……</P></p>
“在你看来，自我意识是什么？”</P></p>
白研良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P></p>
白研人不假思索道：“评判一个生命体是否真正活着的唯一标准。”</P></p>
说完后，他紧紧地盯着白研良，却见白研良点了点头。</P></p>
“不错，拥有了自我意识，才能真正地去感受这个世界，所以你同样也认为，自我意识对于生命而言更是最重要，最不可舍弃的存在，对吗？”</P></p>
白研人沉默点了点头。</P></p>
意识海中，一粒粒灰白色的光点从草地里缓缓往上飘，美丽极了。</P></p>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P></p>
白研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惘然：“其实，残蜕的生命是无穷无尽的。表面上看，它们朝生暮死，然而周天研究过，它们只是溃散成不可见的能量，再次被母树吸收，几乎眨眼间，就会在母树的某个角落重新凝结出来。”</P></p>
“它们……虽然没有自我意识，但不会死，反倒是……”</P></p>
白研良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难以置信：“难道……”</P></p>
白研人一声嗤笑，点点头：“猜得没错，残蜕真正死亡的时刻，是它诞生自我意识的那一刻。”</P></p>
“残蜕本身像一团朦胧的雾，看似消散，其实只是变成水珠挂在了世间万物上，热气一蒸，它就会再次出现。”</P></p>
“可是……诞生了自我意识的残蜕，就像雾气的内部出现了一把火，熊熊燃烧的烈焰！”</P></p>
白研人忽然激动起来。</P></p>
“它和残蜕的生命本质完全冲突，虽然它给了残蜕认识世界，感知自我能力，但也在快速消耗着残蜕的生命力。”</P></p>
“所以……想要永远沉沦地活着，还是短暂地清醒刹那。”</P></p>
白研人摊开双手，闭上了眼睛，任由弥漫四周的灰白色光点飞来飞去。</P></p>
“我选择了后者。”</P></p>
“我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意识的灼烧，我吞噬其他残蜕，延续自己的生命。”</P></p>
“我，有什么错？”</P></p>
他的目光，落在了白研良身上，低声质问。</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