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的敌人来了!”
鬼刑部刚把串在枪上的尸体甩下来,便有足轻过来提醒他。
他一瞧,山下呜呜泱泱的。骑兵打头,步兵跟进,内府大军如潮水般涌来。
“可恶!”
鬼刑部急顾四周,第一波内府骑兵全灭了,苇名也损失了三百来人。
他握紧枪杆,回看身后,六个从者还在厮杀。那自己也该再坚持一会儿。
不过仔细观察,苇名从者们似乎落入下风。
*****
咔嚓——
又一次,右京的居合斩被头骨挡下。虽然头骨碎了,但也浪费了进攻时机。
而且头骨还能重新生成,没完没了。
“嘻嘻哈哈哈哈!!!”
接着就是怪笑的光秀砸下镰刀,再横着一甩,甩出一片黑色的钉刺。右京边退边挥刀弹飞。
“哼哼哼哼!怎么了,橘阁下?”
拖着镰刀,光秀一步步走过去。
如同粘在地上的双脚,一步三晃的动作,配上全身的紫雾,简直就是丧尸。
确实可以说是丧尸,连耐打程度都是一等一的。话说一个berserker这么耐打合理吗?
“唔。”
右京收刀入鞘,观察着光秀的动作。如刑部姬所说,光秀跑得不快。可如果攻击无效,那就只能放任他一路走上去。
忽然,光秀高举镰刀。
“既然你不过来,那我要出手了。”
紫光迸发,一挥。
轰隆——
射出弧形光波。幸好右京有所防备,及时闪避。
但是光波原本打的就不只是右京,它朝着总悟飞了过去!
“不是吧?”
偏偏总悟正在跟十兵卫拼刀较劲。他稍有犹豫,然后马上一个后空翻。
放弃拼刀的同时踢开十兵卫的刀,同时堪堪躲过光波,眼看它把几棵树齐齐切断,撞进山石。
十兵卫玩味地笑了笑。
“你挺行的嘛。刚才是想拉我垫背吗?”
总悟拧拧脖子,淡淡回答。
“既然知道就好好配合一下呗。被自己人干掉应该比被敌人砍掉脑袋要舒服些吧?”
“很不巧,我在这里没有什么自己人。谁想和我打,我就打,仅此而已。”
“嘴上装出一副自由职业的口吻,还不是唯那个信长的马首是瞻?”
“身为从者,姑且还是要服从御主命令的。这没毛病吧?”
说着,十兵卫来了个蛇皮走位。几乎是眨眼的工夫跑出s形,一下绕到总悟的侧面。
那个瞬间总悟明白,自己不可能依靠速度拉开与十兵卫的距离。
于是果断抢先手,迎着十兵卫的刀先挥下自己的刀。
铛——
压住十兵卫左刀,让过其右刀。
两人你来我往,但显然是十兵卫的反应更快。二十多个回合下来,总悟的手有点乱。
而且怎么也调整不过来。
铛——
又被十兵卫双刀压住。在力气上总悟也不占优势。
十兵卫冷笑道。
“你这方方面面都不行啊。若说有什么行的,也就是气势了。但战斗可不是光有气势就能赢的。”
“挺自信的嘛。”总悟同样在冷笑,“小心点哦,我接下来就捅穿你的■■。”
“这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那个心思。”
十兵卫刚说完。
轰轰轰——
战场中央忽然爆出一连串火筒开炮的声音。一片炮火砸进战场,树林被迅速点燃,地上的尸体也烧起来。
“什么!?”
总悟看得真切,远处竟然是赤备队。而且这个人数……
“啊,忘了跟你说了。”
猛地推开总悟,十兵卫的刀在肩膀上敲了敲。
“我现在是赤备队的头领。”
“头领?难道,那是赤备队的主力?”
“我觉得说是内府的主力也不过分哦。”
“开什么玩笑。那你们在本阵到底留了什么?”
这个问题逗得十兵卫笑出了声。
“没什么。那边只有赤备重吉率领的少量队士负责架桥,再就是个把孤影众的忍者。从者……只有信长,很好下手吧?”
一阵恶寒在总悟后背穿过。
“简直就像是故意配合我们一样。”
“当然。苇名想赢就只能突袭本阵,这种道理,你觉得那个身经百战的尾张大傻瓜会不懂吗?他就是喜欢这样,喜欢把别人倾注希望的一切都毁掉,然后看着他们落入绝望。”
“真是恶趣味啊,跟他比我都要自惭形秽了。不知道他栽跟头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呢?”
“这你大可放心。不管你们苇名派出什么阵容,都不可能胜过信长。还有……”
冷不防,十兵卫在总悟面前消失。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浓重的墨,在总悟面前挥下有力的一笔。
“你也不可能胜过我。”
总悟知道这墨光是十兵卫的能力,但他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发挥作用。
等后背挨了一刀时,他才明白那不过是障眼法。墨迹只留存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呃!”
转过身时,十兵卫双刀一扬,像个豪放的书法家挥毫泼墨,甩下两道墨迹,掩盖身形。
这回总悟嗅出了那股杀气,随即挥刀追上,不给十兵卫偷袭的机会。
咔——
但那两道墨迹反而化作利刃袭来。总悟的腰也挂了彩。
“来这手啊!”
好吧,他其实也不感到意外。只是这两拨攻势衔接紧密,来不及应变。简单说就是节奏被十兵卫抓在手里。
或者说是总悟有更担心的事情,那就是火海中的苇名军。
“退后!”
就连鬼刑部也不得不这样下令。手下兵士扛不住赤备队的轰炸,内府军则在炮火掩护下不断推进,用人数冲击苇名的军阵。
纵使鬼刑部如何奋战,也不可能逆转这个战力差距。
但是城中的寄鹰众还没送信过来,也就是说突袭信长的立香等人还未就绪。如果此时撤退,让赤备队主力冲到大手门,恐怕不等迦勒底讨伐了信长,苇名就先败下阵来。
“喝啊啊啊!!!”
命令将士们退后的鬼刑部,自己反而向前。鬼鹿毛跃出火海,杀向敌阵。
这可不好,鬼刑部怕是有些着急。他要是倒了,苇名军的士气肯定一落千丈。
得在此打断内府的攻势。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干掉一个从者。
右京就是这么想的。当然。
“呵呵呵,很好,你眼中的杀气变重了。”
光秀也是这么想的。
“那就把它倾泻出来吧。尽你的全力,在我身上撞个粉碎!”
*****
言外之意,如不能打穿那些头骨的防御,就无法伤到光秀分毫。右京很清楚。
而头骨无穷无尽。就算全部摧毁,光秀用镰刀敲一下地面就能重新召唤出来。
但,右京依旧很淡定。
“我是不会被你挑衅的,光秀。”
执刀侧立,从容不迫。跟光秀正好相反。
光秀玩味地点着头。
“嗯,这样按捺自己的恐惧,倒也别有情趣,可能的话我真想多折磨你一会儿。但时间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