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里,带着一股肃杀之气。
骆冠英、沈伟等远航经验丰富,对大海深处的危险感知十分敏锐。在暗黑的大海波涛中,这种敏锐的感知帮助水师一次次躲过毁灭性的灾难。
让骆冠英有些震惊的是,杨荣一介文官竟也能察觉得到这份异样。
济州港,大明议事厅。
骆冠英威严地看着众人,这里既有沈伟、赵世瑜、万青林等久经远航的水师军士,也有水师郑淮、陈大胜、许寿文等水师新锐。
当然,还有新升任还来不及领印就被发至济州岛的兵部尚书杨荣。
骆冠英敲了敲桌子:“诸位,虽然现在尚没有日本渡海作战的情报,但大海已经告诉我们,日本已经出刀,已经呐喊,已经在征途之中!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
“等!”
杨荣出声打断了骆冠英。
众人看向杨荣,一脸错愕。
骆冠英有些措手不及,我这正在鼓舞士气,你突然来一句“等”算什么事。
杨????????????????荣的目光从憋了一肚子话说不出来的骆冠英身上转向众人:“现在济州岛水师的任务就是战备与等待。”
“杨尚书,我是这支水师的主将!”
骆冠英沉声。
杨荣呵呵笑了笑:“没错,你是主将,但皇上有令,在没有命令传达之前,水师不得轻举妄动,更不可擅自出战。首登候,你姐夫的话总是要听的吧……”
骆冠英郁闷地坐了下来。
没错,姐夫是下过这一道命令。
杨荣平静地看着众将:“谁都渴望建功立业,我杨荣也想。但是,诸位,这一次不是单纯的大明征讨足利幕府的战争,而是一场大明、朝鲜、日本三方战争。我们不仅要赢,还需要考虑如何赢得漂亮,如何赢得精彩。”
骆冠英有些不服气:“在我看来,最漂亮的打法就是把水师派出去,将日本所有小木船都送到海里喂鱼。”
杨荣白了一眼骆冠英,严肃地说:“要等待最好的作战时机。眼下最紧要的,是派出侦察,了解日本渡海作战的规模,人数,相应部署,将领等,而不是冒然出征。”
沈伟沉思,站出来支持杨荣:“在朝廷没有旨意传来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骆冠英有些不甘心:“等朝廷发来旨意,幕府的军队估计都打到松京了,到那时,是我们水师的功劳,还是辽东都司的功劳。”
万青林、袁逸尘连连点头,不得不说,这也是个问题。
杨荣轻轻说:“即使将幕府主力交给辽东都司又如何,水师担负的可是灭国使命,有什么功劳比得上这一点吗?只要活捉足利义持,小松后天皇,辽东都司砍多少脑袋也盖不住水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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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文臣忽悠起来,真没武将啥事
杨荣一番话,让骆冠英等人彻底不闹腾了,一个个傻笑着。
确实啊,灭国才是最大的功劳,而且还是其他人抢不走的功劳,没必要和辽东都司争,让给他们点功劳又如何……
沈伟无奈地看了看骆冠英,又看了看杨荣,敬佩不已。怪不得皇上派他来这里,估计也是猜测到骆冠英容易猛打猛冲,耐不住性子。确实,大海航行里遇到危险,要么干,要么走,没迟疑的机会,这种行为习惯不容易改变,有杨荣镇着骆冠英是好事。
朝鲜,庆尚道。
李从茂终于抵达釜山港,站在高处看着港口里的小木船,脸色变得尤是难看。
这他娘的也叫水师,你确定不是叫渔船队?
和大明威武庞大的水师舰队比起来,朝鲜水师简直是无法入眼。
“庆尚道水军节度左右水使何在?”
李从茂威严地喊道。
庆尚道水军节度左水使元成、庆尚道水军节度右水使朴均连忙上前。
李从茂拿出李芳远的任命文书,肃然道:“从现在起,我是庆尚道水军统制使,庆尚道全部水师听我命令行事。”
元成、朴均连忙答应。
李从茂指着港口里的水师船只与岸边的水师军营,严厉地问:“按照规制,釜山港水师应该有二百三十五艘船只,三千军士。谁来告诉我,这港口水师船只有多少,军士又有多少?”
元成呵呵笑了笑,上前拉着李从茂的胳膊,低声说:“统制使大人,这釜山港确实有二百多船只,只不过这些年来大家日子过得不好,所以就租出去一批船只,给渔民打猎,商人经商用了。不过统制使放心,该是你的那一份,我们绝不会少,大人远道而来,不妨入军营,我等已备好了酒菜。”
李从茂脸色一变,啥情况?
水师的船,你们拿去给人打渔给人经商,那老子拿什么去给幕府打?
还我的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