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宝鸡。
朱棣带大军行进至此,指着西面巍峨险峻的高山,对一旁的徐辉祖、刘儁、朱高煦等人说道:“那就是关山(六盘山)啊。”
徐辉祖驱马上前,看着苍翠宛如一条南北盘卧的关山,意气风发:“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据说古时有女名为花木兰,代父从军,也曾飞跃关山。在古时,这里可是战略要地啊。”
宣青书、霍邻也位于前军之中,极目远眺,两人都不由地深深震撼。关山属战略要冲,这是毫无疑问的,此处也是关中平原的西北屏障,是诸多中原王朝与游牧民族斗争的主战场。
宣青书清楚,就诗词来论,除了《木兰诗》与李贺的“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中透着豪迈外,关山更多的是悲愁交织的痛苦与守护,如“三年笛里关山月,万国兵前草木风”、“直北关山金鼓振,征西车马羽书迟”,还有“莫听关山曲,还生塞上愁”、“日暮秋风起,关山断别情”的无尽悲愁。
哪怕是儿女情长的诗词里的呻吟,也得与这关山关联起来,如“别来人远关山隔,见梅不忍和花摘”、“鸳鸯帐里暖芙蓉,低泣关山几万重”。
关山,可以说是关中平原与陇右的界,也被称之为陇山。这里曾是唐代、宋代的军事前线,北面固原修筑有著名的隘口萧关,南面宝鸡则修筑有“川陕咽喉”大散关。
朱棣带领大军,走的便是大散关,出关之后,沿山向西北行进,便是天水。
山道狭窄,大军想要过关,只能排成长蛇阵,缓慢通过。
霍邻登上关山,看着群山峻岭,不由地豪情大发,喊道:“天阔云低,谁伸英雄手。路远敌近,我当觅封侯!”
宣青书白了一眼霍邻:“你是个书生,不是马上将军,封侯与你何干?”
霍邻指着山峦,苍宇漫漫:“我姓霍,这个姓氏足以让我成为半个侯,剩下的就要靠自己的本事争取了。不怕告诉你,这几天我可是从军士那里看了几招,现在我正在学习武艺。”
宣青书鄙视地看着霍邻:“你那也叫学?看和学是两码事吧,再说了,就你这身板,别说杀敌了,别挡路就算是好的了……”
霍邻有些颓丧:“好不容易从军一次,我们若是上不了战场,杀不了敌,岂不是遗憾?你说,该怎么弄点军功?”
宣青书跟着大队伍下山,对一旁喋喋不休的霍邻说:“你真想要杀敌,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找那些大头兵学习是没用的,你要找对人。”
“谁?”
霍邻连忙追问。
宣青书拍了拍胸口:“自然是我。”
霍邻差点摔倒,满脸不屑,就你,别看个头比我高那么一丢丢,但也只不过是个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论到打架,还不如自己有力气。
宣青书走着自信的步伐,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
霍邻见状,不由问:“你真有办法?”
宣青书认真地点了点头:“只要你答应分我一颗人头,我就帮你。”
“一颗人头,你也敢要?”
霍邻咬牙,鬼都知道战场杀了人多难,你还真以为我是战神啊,一个人能砍几十个。但事关军功,只好答应:“如果有两颗,我答应分你一颗。”
宣青书笑了起来,拍着霍邻的肩膀:“那我就告诉你吧,找军士临时学两招是行不通的。俗话说的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是没错,可是你现在不缺发光的枪,缺的是本事,光磨枪没本事,有什么用途?枪自己没办法杀敌,能杀敌的是你,和你的智慧。你要的不是当骑兵,也不是当长抢手,你要的是杀掉敌人,不择手段地杀掉敌人……”
霍邻看着嘚瑟的宣青书,终于明白过来,没错,自己要的是干掉敌人,不一定非要当骑兵冲锋在前,也不一定要跟着步兵冲锋,自己完全可以躲在后面,一定能干掉敌人啊。
军中携带有不少虎蹲炮,还有几万火铳兵,听说有些神机炮已经运到了肃州、嘉峪关前线,就自己这身板,几个月肯定是练不出什么绝世武功的,但掌握火铳、虎蹲炮、神机炮的用法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看来我们需要巴结巴结魏国公去了。”
霍邻看向远处的徐辉祖,这个家伙掌握着神机营,安插两个人进去总是没问题的。
徐辉祖不知道霍邻、宣青书的打算,此时正在与朱棣商议回忆老父亲徐达的丰功伟业,当年徐达、常遇春曾带兵抵达关山西面的定西,与元朝名将王宝宝决战。
定西之战,彻底击溃了王宝宝的主力,俘虏八万余人,为大明在陕西站稳,图谋河西走廊打下了基础。自定西之战后,元朝主力损失过大,不得不撤往黄河以北与河西等地。
徐辉祖憧憬父辈的军功,渴望地看着远方,对朱棣说:“无论如何,先锋的位置不能给朱高煦,我当为先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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